田梅率先表明心意,「奴婢不怕!」
「好樣的,」趙明珠不知從哪裡掏出來一根短小的桴,上面綁著一根花哨的紅綢,最下方還繡著小小的骷髏頭,「來人,上鼓!」
兩人將一隻大鼓抬上前來,撤去上方的紅綢,殷紅的鼓面顯於人前。
那鼓平平無奇,做工也很粗糙,但不知為何,秦硯初總感覺這鼓有說不出的邪氣,還泛著血腥味。
夕陽的餘光打在田梅的臉上,看到了鼓面,她忽然慘叫一聲,手上的桴越攥越緊,手感冰涼,透著森森寒意,她想到那些慘死的家人還有鄉親,眼睛模糊到有些睜不開。
看到這詭異的一幕,秦硯初不免腳底發寒。
趙明珠捏著帕子淨手,嘴角挑得老高,湊過來和秦硯初說悄悄話,「阿初放心,李公子為藝術獻身,他家人開心還來不及,怎麼會找人麻煩呢。」
咚咚咚,鼓槌重重落下,田梅的淚水被風吹散,耳畔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偏生甜妹笑得異常痛快。
作者有話說:
有獎競猜,這是什麼鼓?
第27章
◎宰相肚裡西北風◎
趙明珠自建府以來,第一次開門迎客,不少人想去瞧個熱鬧,奈何沒有請帖,不得其門。
右相不是很想去,但當朝公主有宴請群臣的資格,作為臣子,總不能拒絕皇家的臉面。
右相夫人也沒心情去,最近小公子不知去了哪裡,已經失蹤半個月了,慣常去的花街翻了個遍,連個影子都沒瞧見,這是以往沒發生過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叛逆期到了。焦急之下,素來要強的貴夫人病了。
這一病,本就不想赴約的女眷更是有了理由,拿著侍疾名號拒絕,唯一想去的李宛月被束在家裡禁足。
這一算計,能去赴宴的,也只有右相和大公子。
右相還有一層打算,世人都知道明珠公主不滿他小兒子,李漸仁失蹤,他總感覺和明珠公主脫不了干係,此番赴宴,也想看看她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趙明珠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主,從來不賣假藥,她就想顯擺一把自己得的一面鼓。
穿著一身貂皮大氅,端坐於亭中,四下擋了厚厚的帷帳,隱約中能瞧見她捧著暖爐,粉白的小臉埋在毛茸茸之中,好不快活。
秦硯初眉眼如畫,在一旁冷著面,動作不乏細緻的幫她煮著銅鍋子。
亭外右相和大公子面面相覷,露天的席面,凜冽的寒風毫不留情,冷冷的往人骨子裡鑽,眼前的鍋子清湯寡水,下方燒的居然是潮濕的松木,發出陣陣嗆人的煙味。
想要吃點東西暖暖胃,卻發現無處下箸,公主府的人竟然把草根給他們吃!
大公子沉不住氣,想要出口指責,右相這個老狐狸一個眼神制止了他。
不愧是十幾年的丞相,肚子裡能不能撐船未可知,能撐西北風還是肯定的。
無視飽肚風,右相言語溫和,「不知公主殿下喚臣等前來有何要事?」
一口鮮肉下肚,人都活了,秦硯初烹得一手好茶,這才是人應該過得日子,趙明珠擦擦嘴上的油,短短一會兒功夫,都熱冒汗了。吩咐臘梅給她打扇,這才回道:「本宮剛得一寶貝,聽聞右相大人一雙眼睛鑒寶無數,私庫更是獵盡天下奇珍,這才讓你們過來長長眼。」
鼓面不是很大,可分量卻不輕,需要兩人合抬。
鼓一落地,發出低沉得嗡鳴聲,那一瞬間,寒風幾欲化作利刃,割得人體無完膚。
她遙遙指著那面鼓,「此鼓名喚沉冤,傳聞擊此鼓者都能昭雪,右相,你說這是不是寶貝?」
說到這裡,她似乎想到什麼有得事,和著拍子哼唱起來。
大公子看到此鼓的一瞬,幾乎被撲面而來得血腥氣瘮到,還是靠著右相掐他一把才恢復神智。仔細聞去,血腥氣已經不見了,依稀得見鼓面花紋繁複,淡黃色的鼓鼓身泛著血色,粗糙中帶著精緻。
右相也被鼓聲晃得一頓,到底見多識廣,馬上就明白,這是明珠公主借題發揮,在不滿他們右相府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
說實話,右相不是很在意兒子會不會娶公主,也不在意明珠公主能不能嫁進相府,一介女流之輩,翻不出什麼大浪,夫人和小兒子喜歡他也就默認了。
現在看來,大錯特錯。
明珠公主看似不顯山露水,但這段時日能穩住心神,任由府外謠言四起,還能在處於弱勢的情況下給他下馬威,一看就不是好相與人物,漸仁拿捏不住這個公主。
思考也就一個呼吸的事,漸仁還可能在趙明珠手裡,他投鼠忌器,主動退讓,「能被公主看上,自然是當之無愧的寶貝。」
提起酒杯,起身微微欠身,「前些日子是漸仁胡鬧,唐突了公主,還望公主勿怪,賤內近日頗為想念漸仁,待他回府後,我定然嚴加管束,不讓他污了公主的眼。」
說實話,混到右相這個地步,名利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了,唯有兩個兒子是他心頭肉,尤其是嘴甜的小兒子。
趙明珠膽子確實大,也真的拿捏到了他的痛處。
右相退步了,趙明珠可沒有感受到,她只是敬佩右相乃是真漢子,要知道他杯中的可不是酒,為了省錢,廚房好像拿魚下水充數來著。。。。。。
此刻的趙明珠很是奇怪,驚訝道:「呀,不能再見李公子真人,當真是憾事,右相放心,本宮素來敬仰熱愛藝術的人,怎麼會怪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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