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跟在永清帝身旁,她自也见过这般法术。只是一直以为少年身上伤势很重,动用不得元力。
起身下床,少年换好衣袍,便想出去走走。
“司瑶。”看了看脚下,阙封唤道。
“来了。”房外等候的女子随即应道,走过屏风看见阙封已是换好衣袍站在木板上。少年修长的身材,面容亦是俊秀,一袭白袍加身着实称得上是清新俊逸。
看着阙封那双明亮深邃的星幕之眸,司瑶像是迷入其中,直到他投目过来,才回神低眉道:“公子有何吩咐?”
“有鞋吗?”
“鞋?”
司瑶看了看阙封的脚,又看向自己的脚下,尺码的差距属实有些大。这宫中多是女子,宦官也没有阙封这般高的身材,要找一双阙封穿得上的鞋并不容易。
“小司去尚衣处寻取,不过公子得等上一会儿。”
“我和你一起去吧,刚好想出去看看。”阙封说道。
已是明晓阙封伤势并不影响行走的司瑶并没有阻拦阙封出去的意思,毕竟永清帝也不曾有这般指示。只是如果光着脚在皇宫中行走,不免有失礼仪。
“没事的,这样就没人看得见了。”明白司瑶心中所想,阙封指了指自己脚下说道。
司瑶再度看向阙封双足,只见得水雾缭绕,将少年赤裸的脚给遮掩住。
话说回来,在这世俗中阙封已不是第一次光脚走路了。于他而言,即便赤足,也是一尘不染,亦不会有所不适。
“嗯……那公子随我走吧。”虽然还是有些顾虑,但司瑶没有再多言,生怕惹得少年厌烦。
司瑶在前阙封随后,二人一同向尚衣处走去。后者一直望着四周,而前者则始终微微低着头看着前方。路上遇到一些宫女或是官宦,无不向司瑶行礼道一声御侍。
旁人对司瑶的敬重显而易见,这显然已不是一个平凡御侍应得的礼数了。阙封对此虽疑惑,但并未过问司瑶。
而路过之人,眸中虽也对阙封充满好奇,但也只是微微致礼。
与永清帝一同平定海乱的墨公子,如今在皇城乃至整个领荆国都已是人尽皆知。断臂上仙墨公子,自是一眼就能识出。
终是到了尚衣处,阙封选了一双长靴。这次司瑶要给他穿上,他倒是没有再推辞。
走过一汪池水,看着水中游动的鱼。阙封想起小灵园的那一日,停下脚步,他失神地看着其中一条鲤鱼。
走着走着,身旁忽然不见阙封身影,司瑶吓了一跳,好在回就看见少年站在水潭旁。
走到他身旁,司瑶正欲开口,见少年眼神,明白他或许是见景生情。司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不时瞄一眼他的星眸。
许久之后,阙封的目光才有所偏移。看到站在身边的司瑶,少年转过身,说道:“想起些事,走吧。”
“嗯。”
由始至终,她都没有打扰他,也未问他是否有何心事。
侧看着身边的粉裙女子,阙封逐渐明白永清帝特意让她来服侍自己的原因。她的心思细腻,话虽多了些,但也懂得分寸。
细细想,与她交谈时自己从不曾伤心过,反而时常会因她放松些。
“不知公子如今年岁几何?”走在道上闲聊,司瑶问起了阙封的年纪。
“再过几月,应当就十六了吧。”阙封略作思索后道。
虽看得出少年稚嫩,但也没想到他当真只有那般大。司瑶虽然对修仙不是很了解,但也明白十六岁的上仙有多惊人。
永清帝被奉为天骄,十九岁也未身处上仙之列。
“小司比公子年长两岁,今年十八。”
闻言,阙封点了点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司瑶抬眸看他一眼,也没有再就此聊下去。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静,直到快要回到净颖宫,司瑶方才又道:“公子伤好以后,就要离开了吧?”
“应该吧。”阙封并不否认道。
“看得出来,公子并非是池中之鱼。”司瑶接着说道:“小司虽不知宗门仙境是何等模样,但也明白这世俗之地留不住公子。”
闻言,阙封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天际。早晨的太阳升起没有多久,轻轻呼出一口气,阙封对司瑶说道。
“带我去见你们陛下吧。”
……
纵横帝曾宣告世间,要想走出源界,必须得有界主之允。所谓界主,即源界之主,位面之主。
依照星源之说,每一星体之中都有着星源的存在,星源作为修真星运转的核心,其内储藏着星内至强元力。只是星海中数万修真星,百万年来并无任一修士得到哪怕是一颗低阶修真星的星源。故而,这一说至今无从验证。
对于星源,始终都只知名讳,别无其他。甚至于星源是否存在,都不过是猜测。或许,百万年前的纵横帝曾经获得过源界星源,不然也不会有他纵横诸世的传说。
既然想要归去,那么不论是寻找源界之主又或是源界星源,都不能止步于此。只是,对于这源界少年并不了解,且百万年都未曾有人走出源界,阙封也不知晓自己能否成功。
正如过往一样,一切随心而行。
只此,便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