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学校,杨春华带着赵海去大食堂吃过饭,赵海就准备回去了。
杨春华把他送到汽车站,排队买了票,就去候车厅里等着,杨春华给赵海买了些路上吃的面包,还有一瓶饮料。
两个人坐在喧闹的候车厅里,难舍难分,满怀离愁别绪。周围是带着大包小包行李等车的旅客,有年轻的小姑娘,拉着行李箱,背着漂亮的小包。
也有胡子拉碴的农民工,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背着大大的鱼鳞袋子,露着里面的被子和衣物,手里还提着锅碗瓢盆等物,看着满身的污垢与沧桑。
也有年轻的母亲带着孩子,在静静的等着,孩子有的睡着了,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有的在玩耍,也有的在哭闹,估计是饿坏了吧?年轻的母亲就解开衣服,给孩子喂奶,毫不在意这里人来人往。
赵海望着这些来来往往的旅客心里想,他们都来自何方?又要去往哪里呢?每个人看上去都那么的风尘仆仆,满面风霜,看了让人心碎。
或许在遥远的地方,有他们的家人,在翘首以盼他们的归来。也或许他们背着行囊,刚刚告别亲人,去远方拼搏奋斗,为了美好的生活去努力工作?
每个人都怀揣着梦想,忍受着生活的苦难,四处奔波流浪?他们的家里是否和自己一样,有慈祥的父母?还有一个像杨春华一样的爱人呢?
他看着杨春华紧紧拉着自己的手,依偎在他的身边,心里充满了幸福快乐,想着自己马上要和心爱的人告别了,心里又充满了忧愁与伤感。
他紧紧的握着杨春华的小手,看着她的眼睛,想要诉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候车厅里的广播响起来,他要上车了,他只好站起来向门口走去,他的步伐显得很沉重,他心里有一万个舍不得,可是没有办法,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和心爱的人分别的时刻到了,他想起来就要心碎了。
他上了车,找了一个靠窗户的座位坐下,脸贴在玻璃上,看着窗外的杨春华,杨春华也看着他,冲他微笑招手。
车子开动了,杨春华拼命的冲他挥着手,跟着车子跑动着,那一刻赵海的眼眶里充满了泪水。
车子驶出了车站,杨春华越来越远,再也看不见了,赵海的心痛的发狂,他站起来,伸着脖子往后面看,可是车子拐弯了,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颓然坐下,用手掩面,低低抽泣起来。
车子驶出了城市,来到了郊外,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树木和田野,他的心情又慢慢的好起来了。
他想起来这两天的事情,感觉很有意思,在心里像放电影一样一遍一遍的回味着,他的嘴角不禁露出了微笑。
他想起来自己站在女生宿舍楼下敲窗户,然后苦苦的等着,就觉得好笑。又想起来去金水河边唱歌的情景,又觉得很甜蜜。想起来在西流湖的樱花树下,他和杨春华热烈的拥抱亲吻,他就幸福的浑身颤抖起来。
他想起来杨春华给他买的衣服,他低头看了看穿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有一股新衣服的特有的味道,他就觉得如同做梦一般。
这个少年长这么大,除了母亲,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体贴过,他每次想起来杨春华看自己的眼神,就会想起来自己的母亲,杨春华身上有一股神奇的母性,让人感觉很温暖。
他又想起来胡静了,觉得胡静虽然也很好,但是她只是被动的接受,并没有像杨春华这样对自己体贴入微。
他又想起来张芷若那沉静如水的眼神,虽然他很欣赏张芷若,可是他又觉得自己和她那么的遥远,他想起周敦颐《爱莲说》里面的句子:“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对,他笑了起来,张芷若给自己的感觉就是这样的,总是有着一种距离感,让人无法靠近。
杨春华的心和自己是那么的近,近的仿佛能听到她的心跳,就像两个人的身体是长在一起一样,他想到这里又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那么杨帆呢?他觉得杨帆对自己是不屑一顾的,她并不喜欢自己,而自己对杨帆也不过是一个多情少年,在孤单寂寞的时候幻想出来的幻象罢了。
他一路上在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就到了客运西站,他下了车,还没有从自己的幸福中走出来,像一个喝醉酒的人一样,晕头转向的找公交站牌,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
他坐上车,望着窗外的街景,看着包公湖上波光粼粼的湖水,心情无比欢愉,他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都那么和善友好,他不禁对着每一个人点头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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