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走出宿舍门外,来到校园里,随便地走走看看,有阳光的日子里,他感觉自己的心情有些好了起来。他来到报栏前面,看到上面的校刊,想起来最近宣传部的工作自己确实没有怎么管了,可是韩杰干的确实不错,不过干的不错又如何?自己管不管又如何?韩杰不是也早就越过自己向范莉汇报工作了吗?自己其实早就被架空了,还在洋洋得意!他想起来这些就心中有些愤懑。
他觉得自己很傻,其实那时当个普通的学生干部也不错呀,画画是自己喜欢的,管他什么名利呢?管他入党不入呢?自己怎么就昏头昏脑了去竞选学生会主席呢?他又开始悔恨了,觉得自己这一步一定是走错了。不过,他又想,自己不能就这么认输!否则以后怎么可能再有自信?他想自己本身也一定有错误,问题是错误到底在哪儿呢?他苦苦思索着自己如何才能扭转不利的局面,应该从何处下手?
他思前想后,觉得自己在两方面做的确实不好,第一、和别的学生干部相处得不够融洽,自己只顾享受一时的成功带来的荣耀,而忽视了别人的感受,甚至在自己的心目中对别人也轻视起来了。自己如同一个爆户一样,被突如其来的成功冲昏了头脑,不知道该如何给自己定位!愚蠢呀!危险呀!他暗暗自责道,怎么可以这样呢?这样不是自己把自己孤立起来了吗?而且这样刚好中了别人的圈套,一直在晕头转向中挨打受气。
哼!爆户?难道自己真的是那样的一种人吗?他的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一个做生意刚刚家致富的穷鬼,身上虽然穿着名牌,可是袖口还保留着商标;手上戴着粗大的黄金戒指,而且还唯恐别人看不到;脖子上挂着跟狗链子差不多粗细的金链子,还满脸的洋洋得意!天哪,难道我赵海现在竟然变成了这样的一种人?这样的人在他的脑海中一直是被鄙视的,所以当他想到这里时,就有些羞愧地脸也热了起来。
还有一个错误,他继续想道,那就是和领导走的不够近!就算你再有才华,做的工作再怎么出色,没有领导的肯定,一切都是空的!他又进行自我批判道:什么傲骨?什么摧眉折腰事权贵?我既然走上了这条道路,就不能再自命清高,不能再给自己的脸上贴金!他在心里恨恨道:我就像一个当了婊子的女人,一边想得到嫖客的认同,一方面又想立一个贞洁牌坊!虚伪!刘老大说的一点不错,自己果然是个虚伪的家伙!他苦笑了一下道: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
那怎么办?他一旦看清楚了自己的处境,就不再感到束手无措了,他的嘴边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狞笑,他的目光中也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他暗暗点头道:对,就这么办,我要收复自己的失地,我要进行反攻!
这时一个女生走过来,手里提着两瓶开水,也看校刊。他朝她望了一眼,她也刚好看了他一眼,他们的目光相遇了。他觉得心里一动,那个女生给他一个微笑,那是怎样灿烂的微笑呀!仿佛是一道霞光,冲破了层层迷雾,让他感到自己的脑海中一阵激流涌动着!他也给她一个微笑,他无法知道自己的这个微笑是否好看,因为他觉得自己好像好久已经没有笑过了。
“你是赵主席?对吧!”那个女生竟然对她说话了,而且还知道自己是谁!赵海心里有些振奋了。带着一些兴趣的神情望着她问:“咦?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你感到奇怪吧!其实我们还是半个老乡的哟!”赵海听到她说话的口音仿佛是南方的,就更加奇怪了,接着问:“半个老乡?呵呵!还真是奇怪呀!我听你的口音应该是南方的呀?”
“是呀,我爸爸是湖南的,可是我姥姥家却是和你们那个地方的呢……”她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快乐的笑意,让赵海心里的乌云一下子消散了。这时他仔细地打量她,她长的可真是柔美到了极点,一双灵巧的大眼睛里透露着天真无邪,乌黑的头泛着光泽,白皙的皮肤上面透着红晕,一说话就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哦!这样呀!你不但说话声音像南方的,你的长相也和我们这边的人完全不同!”赵海不禁赞叹道。
“真的吗?有什么不同?”她又笑起来了,弯腰把开水瓶放到地上,用手掠了掠头,问道。
“我们这边的女孩子,没有你这么温柔和水灵,北方的女孩子都显得粗壮,不光长相,言谈举止也是这样的。而南方的女子,则非常秀美,仿佛是水一样的骨肉……”赵海想找些恰当的词汇来形容一番,可是他觉得怎么都无法把自己的感觉表达出来。这时那个女孩子笑的弯下了腰,脸也微微有些红了,说:“赵主席你真会讲话,哪有那么好哟?”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赵海听到她还叫自己赵主席,就这样问她。
“我叫胡静,我知道你叫赵海!对不对?”她的脸上露出一些调皮的笑容来。
“呵呵,对!你真聪明!那以后就不要叫我什么赵主席了,你就叫我赵海吧!”赵海高兴的不得了。
“好哇,你不知道能够认识你我多高兴呢!我走了!”胡静开心地笑着,双手又提起来开水瓶,准备走,赵海赶快跨上一步说:“来,我帮你提吧,女孩子干这个活很累的,对我来说却很轻松!”
“那怎么好意思呢?让主席替我提水,呵呵!”她笑的捂住了嘴,不过还是很柔顺地把开水瓶给了赵海,赵海心里充满了快乐。他们边走边说笑,不知不觉就到了女生的宿舍楼前,赵海在心里酝酿了好久,终于问她:“晚上你有没有空?”
“有呀!我天天都没有事做……”
“那晚上能不能陪我去散步,或者去跳舞呢?”赵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好呀!我很高兴呢!晚上几点?”胡静快活的说。
“晚上七点半,我在假山这边等你,好不好?”赵海心里又涌起了一阵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