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t;script>人脑中的记忆可以消失,但是身体的记忆永远不会。
她觉得她忘记的事情很重要,如果别人说的是真的,那这个绑走她的荒野农夫,一定是个可以改变她一切的男人。
从前她有许多标签,高学历学霸白领都市精英,而现在,这些词语都被淡化,在没有那些外加的压力以后,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聊天、上网、聚会、寒暄,好像都失去了原有的乐趣,她不想听着那些人在耳边叨咕,“今年房价涨好多。”“公积金贷款额度又要变了。”“你升职加薪了吧。”
那些嗡嗡嗡的声音在她脑袋里转着圈,姜百灵必须要紧闭眼睛才能不让自己晕倒,那些人说的没错,她无法适应钢铁水泥的社会了。
比起购物中心,她更乐意去菜市场逛一圈,新鲜水灵的蔬菜和刚切割的牛羊肉会让她欢喜,等到做熟了装在盘子里的时候,感觉比宝石珍珠还要有意思的多。
只是空无一人的屋子,再热气腾腾的饭菜也没有人来夸赞,吃不完的时候,她忽然有些怀念那个记忆中模糊的影子,他狼吞虎咽的样子。
“你到底是谁?”
夜晚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怎么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明明被褥是刚晒的,床单是新换的,她一个人可以随便摆出大字型,但总好像缺了点什么。
“不会是缺爱吧。”姜百灵用被子蒙住头,肚子里孩子血缘上的另一半,和我亲密无间生活过的那个人,你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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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灰。”曾水玉指着他手中新摘的一筐子野果,“我渴了,给我一颗好不好?”她眼巴巴的看着他,奈何大灰并不愿意理会她,头都没回转身就走了。
她看着那人化作一头巨狼,敏捷的跳入丛林里,一会就没了踪影,“真小气。”曾水玉撇撇嘴抱怨道。
天热起来以后,森林里能获取的食物就更多了,大灰每天可以摘来许多新鲜的果子,不过他自己不吃,也不让她吃,就那么晒干了囤积起来,转眼就堆满了山洞。
曾水玉一直住在山洞边的棚子里,他不让她进去睡觉,那她就偷偷溜进去,“会说话了又怎么样,还不是一头蠢狼。”
她挑了几个红些的果子揣进兜里,还不忘先啃几个吃着,“留着这些,难道他以为姜百灵还会回来,别傻了,谁会为了一辆牛车放弃宝马!”
她偷吃了好些果子,自信心膨胀起来的时候,甚至忘记了她不过是在其爪牙下求生的脆弱蝼蚁。曾水玉用挂在墙上的皮子搓了搓手,然后一蹬腿跳到了他们内洞的床上,上面铺满了最好的皮子,睡起来很舒服。
“蠢货,不懂珍惜眼前人。”曾水玉翘着腿踩了几下那些干净的鹿皮,自得意满的做起了春秋大梦。等她收服了这头野兽,那些肉啊果子啊就全都是她的了,她还可以骑着巨狼出去兜风,那边有个大湖,仔细淘一淘一定会有珍珠。
也许山里还有金矿呢?她眯起了眼睛,不由开始幻想自己称霸整座森林的盛况,那些狼对她俯称臣,她会挑几个人型漂亮的留在身边,到那时候她就是这个原始社会的第一代女王,想做什么做什么。
这才是来到远古该干的事情啊。曾水玉眯着眼睛笑,差点要流出口水了,她的梦还没到头呢,忽然一阵旋风刮了进来,伴随一声怒极的狼嚎,她被整个人拽起来丢了出去。
“啊啊!”曾水玉尖叫一声,被重重扔在了山洞外的地上,她胳膊被拉脱臼了,杀猪一样在地上干嚎。
“嗷!”一头灰色的巨狼站在洞口朝她咆哮,他要狠狠将爪子按在地上,才能抑制住自己把这个东西撕碎的冲动。
曾水玉哭喊了一阵,见并没有人来帮她,慢慢就收了眼泪,她正准备装可怜求求大灰呢,一个影子忽然挡住了上方的阳光。
“呼呼-”一头黑色的狼凑了过来,踩在她耳边居高临下的看她,它的眼睛是两种颜色的,看着她的目光,不像是看人,倒像是在看一头羊。
她以为这头狼是纯粹路过,大灰这样怒气就算泄完了的时候,“啊!”她扯着嗓子大声喊起来,那头黑狼竟然一口咬住了她的胳膊。
“啊!救命啊!”曾水玉以为自己要被吃了,疯狂的踢着腿挣扎,下面甚至吓得失禁的时候,那黑狼松开嘴走开了。
‘呸,什么味道。’阴阳眼嫌弃的吐了吐舌头,她走到大灰身边,他们两头狼冷眼看着半是崩溃的女人在地上捂着胳膊嚎叫,身上尿骚味混着污垢简直臭的不能靠近。
‘你还在等她?’鸳鸯看了看他们山洞里的东西,只要是姜百灵留下的,都被他珍之重之的放好,他甚至学她的手艺自己编了几个篓子,把家里布置的井井有条。
‘嗯。’他变成了人,走过去默默捡起了被曾水玉弄乱的皮垫子,又扶起倒在地上的木头花瓶,里面放的是她喜欢的小花。
晒干的果子都分门别类储存,肉食腌制好了挂在屋顶上,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她喜欢的样子准备,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她还没有离开。
‘这是什么?’鸳鸯看着一个小碗里堆放的几十个圆形小环,像是石头磨制,颜色和大小不一,‘可以吃吗?’
大灰摇了摇头,鸳鸯见他又变成那副死沉死沉的样子了,自己没趣的走出了山洞。他听着洞外曾水玉的哭嚎声,只觉得一颗心也渐渐乱了起来。
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现在,没有她的生活只剩下不停地打猎,他以为学会了她的语言就能拉近他们的距离,但不是,她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