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t;script>这一场死斗,如同彻底将索沃狼人部族清洗了一遍,留下的那些不是勇猛无匹的、是聪明诡谲逃过一劫的同族。
而作为侵略方和攻击方的亚种狼人呢?不过是落了个被驱赶至更远森林的下场,他们的力量与黑狼族相比稍显势弱,尽管有一个偷袭的先机,却还是被压制住了。
因为弱肉强食,是自然的法则。
好像这一夜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变了样子,原本郁郁葱葱的森林成了焦黑荒芜的野地,她再也不能找到哪怕一点的生机,没有了鸟儿,没有了羊和鹿,连存活下来夹在石缝中的杂草,也逐渐枯萎了。
这一场萧瑟的秋,终究是裹挟着无数狼族的生命,悄悄飞上了天空。
姜百灵却觉得很满足,因为一切都没有比她想象的更糟,起码他们俩都活着,大灰还紧咬着一口气撑在这世上,他们一直在一起,谁也无法把他们分开。
“你怎么会离开我呢,我知道的,你舍不得我。”她趴在床边用指尖沾水涂抹他干裂的唇瓣,他昏迷了整整两天三夜,期间他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好像成了一个没有痛觉的植物人。
大灰的两条腿大面积烧伤,越靠下越是严重,双脚更加惨不忍睹,姜百灵每次给他换药的时候,都要挣扎好久,仿佛痛在他身上比她自己还要难熬一样。
从第二天开始,他原本流血的伤口开始溃烂流脓,他唯一的反应,大概是她在清洗脓水时,身体会微微颤抖一下,好像这还表明着,他还有知觉,他还会痛。
“大灰,你是不是要醒了?”她用小勺将混着果汁的清水一点点给他喂下去,虽然大半会流出来,但只要她摸摸他的喉结,他也会或多或少的喝进去一点。
家里的存粮烧光了一大半,不过她挂在床附近的熏肉和放在大陶缸里的植物还有一些。大白和鸳鸯每日会来看他们一次,大白会捎带来几条分割开的鲜肉,姜百灵原本不要的,不过想到大灰现在吃不了干肉,还是收下了。
她每日给他喂些熬烂的肉糜和果汁水,保证他身体基本的营养需求,但是一直这样过了四五天,他还是迅消瘦下去,原本线条流畅的肌肉都清减许多。
“大灰,你醒醒啊。”
她轻轻捶打他的肩膀,他昏迷了几日,她的眼泪流了几日。明明以前也是一个人和自己说话,为什么现在却这么孤独又可怕?大概,是因为少了他的呼呼声吧。
姜百灵轻轻躺到他身边,虚虚搂着他的胳膊,他身上现在全是草药和脓血的味道,实在算不上好闻,但她还是把脑袋凑过去了,埋在他肩窝里,像一只缺乏安全感的小兽。
“大灰,我想你了。”
在第六日的时候,她用光了所有的止血草,那些全都是大白和鸳鸯从四处采来的,因为别的狼族也有许多身受重伤,这些草在这几日间迅在森林里消失了踪迹,姜百灵不得不徒步到更远的地方去寻找。
但是姜百灵现在一点都不害怕,她带着几把淬了辣椒水的匕和石头刀上路,一路上只要看到有用的认识的植物,都会割下来丢进背篓里。
人们常说女人最坚强的时候是母亲,但是他们有时候会忘了,女人本弱、为而强,当她的心坚硬的像石头一样时,任何暴力都无法破开她。
她不止一次遇见过成群的牛角鹿,长着獠牙的野猪,他们任何一个,都是比姜百灵强壮几倍的动物,但是她没有一次退缩的,不管是再深再可怕的树林,她也会毫不犹如的进入。
“呼……哈……”她弯腰扶着树**,这附近所有的止血草都已经被她采光了,这一次她选择一直沿着东边走,大概半天以后终于来到了一处熟悉的地方。
她初来此的第一天,曾经走到过一处山崖,往下便能俯瞰这世界一角的壮丽景色,大河与草原,流动与停歇。
而现在,她又重新回到了这里。但是此刻吸引她的不是美丽的风光,而是山崖下的一块凸起之地,上面绿油油的长着些什么。
“姜百灵,我觉得你可以去申请参加奥运会。”她自我宽慰着,从树丛里扯出来几根藤条,然后牢牢扎在自己腰上,她站在崖边往下看,“不过奥运会有攀岩吗?”
崖边风很大,呼呼的吹乱了她的头,姜百灵将藤条的另一头捆在树上,她往后拉了拉,挺结实的。不过不结实她也没有办法了,因为她必须要下去。
粗略估计,这座山崖有几百米高,如果摔下去的话,会变成肉酱吧。她哈哈笑了一声,然后毫不犹豫的蹲了下来,当一只脚探出悬空的时候她忽然平静下来,周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唯独自己那颗剧烈抗议的心脏,它好像在说:我受不了了,我要死了!
你还不能死啊,姜百灵这么告诉自己,她大概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灵活过了,她两只手紧紧攀附着崖边凸起的石头,一点一点往下挪去,小心翼翼的像一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