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份沉默落在6景初的耳朵里却是另外的意思，他的拳头一寸寸收紧，被酒意熏红的脖子凸起了青筋。
莫凡还在继续说：“我要是你啊，就直接给那些公司打电话，让他们通通拒绝他，让他除了在你部门里待着，哪儿都去不了。”
许蔚明有些无奈，“我可跟莫少比不了，没你人脉广圈子大，我就是一个……”
“砰€€€€”其中一个隔间的门猛然打开，很突兀激烈的一下，让许蔚明和莫凡同时一惊，不约而同地看过去。
许蔚明看到里面走出来的人脸色一变，红唇抿紧，生出一丝乱。
6景初整张脸都红红的，那双透亮的眼睛里迸着显而易见的愤恨，那股狠劲儿甚至比被上之后更浓烈。
他呼吸急促地站在许蔚明面前，看着这张不久前还喜欢得不行的脸，心脏又开始抽痛，有些头晕目眩。
“许蔚明，”6景初一字一顿地说，“我有话问你。”
许蔚明盯着6景初的眼睛，头也不回地冲莫凡说：“你先出去。”
莫凡扫了他们俩一眼，抬脚出去，还顺手把门关上。
厕所里安静下来，气氛安静得几近诡异，烟味还没散尽，与香氛混着形成某种怪异的味道，刺鼻难闻。
一样的场景、一样的女装，甚至和初见时的妆容都一样，可是心境却截然不同。
6景初双手紧紧握拳，盯着这张脸眼眶刺痛酸，明明满腔火气，开口声音却不稳，“你有没有插手我最近找工作的事情？”
许蔚明回答得很快，也很干脆笃定，“没有。”
6景初攥紧的心脏松了一些，继续质问：“那你朋友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是他瞎说的，”许蔚明很认真地解释道，“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绝对没有干涉你任何找工作的事情。”
6景初注视这双妆后漂亮又水灵的眼睛，某些记忆再次涌上心头，轻嗤了一声，红着眼睛问：“你还有人格吗？”
许蔚明：“……”
“你分明就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6景初说，“要不是我今天在这听到，你想这样多久？看到我被一家家公司拒绝很开心？你就这么过分，非得把我和你拴在一起，在上班的时候也提醒着我被你上过的事实？！”
在酒精的催化下，6景初的情绪崩得厉害，火焰烧尽了理智，没有动手已经是他对“许慕€€”这张脸最后的仁慈。
许蔚明很冷静地看着他，克制低沉的嗓音却泄露他的心绪，“6景初，我承认在对你这件事上，我满盘皆输全是错误，可我做过的事情不会否认。我再说一次，我没有插手你找工作的事情，我不会再骗你。”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过深刻正经，此刻又穿着高跟鞋的缘故比6景初高出半个头，仰视的气场本就弱一截，更别说许蔚明骨子就是个强势的人，一旦收敛温情严肃起来，尖锐的气场砸过来让人接不住。
6景初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低下头，眨了眨酸涩的眼眶，目光落在许蔚明的脚上时愣了愣。
€€€€€€那是他送的高跟鞋，尽管比不上许蔚明满墙的高跟鞋昂贵，可这双却也是他用了将近一个月工资买的。
送出去的时候有多忐忑紧张，现在再看到时就有多难过无措。
对于许慕€€，他是真的认真对待，想好好谈个恋爱，如果展顺利甚至是结婚……
可是这是一场骗局，许慕€€是假的，那段时间的真情美好全是假的，失了感情还失了身体，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笑话。
许蔚明见6景初强忍情绪的模样，心里一软，收敛了急于解释的强硬，放轻声音，“景初，我……”
“我的辞职信你什么时候签好？”6景初问。
“……”许蔚明顿了顿，“我这几天确实挺忙，所以没来得及签，等……”
“为什么要等？”6景初质问，“签个字耽误不了你一分钟的事情，我不想再等了。我要离职，我要离开，你究竟明不明白？我不想再看到你，因为每次见到你都会让我想起你对我做的事情，你懂不懂？！”
许蔚明的心脏被狠狠擒住似的，嗓音涩，“……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