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姐。”张日山露出温和的笑容,“瞎子没有把事情告诉你,就表示他有所顾虑,不想你涉险,你又何必多问。”
柳吟秋“嗯”了一声。
梁湾朝她投来一个抱歉的表情。
“梁湾告诉我,你答应做她的伴娘了是吗”张日山道。
“是的。”柳吟秋说,这个时候她并不知道张日山其实早就熟悉自己了,在黑瞎子第一次带她去新月饭店的时候。
张日山又道“梁湾非常高兴,说明她很珍惜你这个朋友,希望下次,你不要用绝交这种幼稚的方式威胁她。”他语很慢,但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张日山”梁湾轮着拳头对着张日山的胸口锤了一下,“我不嫁你了啊”
柳吟秋今天本来心情就不好,被一个陌生男人拐着弯儿说教,情绪立刻就上来了。
她张了张嘴,想要怼回去的话已经到了舌头尖上,但她没有说出来,因为柳吟秋意识到,这个叫张日山的男人,是真的很爱梁湾。
“秋秋,你别听他的,他这个人,简直沟通障碍。”梁湾瞪了张日山好几眼。
张日山对柳吟秋友善地笑了笑,只是那勉强勾起的嘴角,还没黑瞎子不笑的时候翘得高“就不打扰柳小姐休息了,瞎子托你照顾,以后有机会的话,会再见面的。”他没等对方回应,搂着梁湾转身走了。
看来是非常不满柳吟秋对梁湾之前在电话里说的那番话了。
梁湾一个劲儿捶打他,说这个朋友对自己有多重要,怎么能对她的姐妹那样说话。
张日山也不朝梁湾撒气,直接打横抱起来,惊得梁湾低呼声不断。
柳吟秋看着这一幕,不知怎地,笑了起来。
这个花痴少女,终于扑对人了。
柳吟秋回到黑瞎子身边,就像梁湾说的,他有烧的迹象了,脸上出了不少汗,柳吟秋打了盆凉水,将他脸上和身上的汗水稍微擦了擦。
说实话,柳吟秋是第一次照顾病人。
她的父母还算年轻,没有什么病痛,老两口互相扶持,根本不需要女儿伺候。
倒是柳吟秋在北京忙工作的时候,老两口经常旅游照片刺激她。
至于柳吟秋自己,回想起来,她好像很少生病,这辈子吃过最多的药大概是用来缓解姨妈痛的布洛芬。
对了,布洛芬
柳吟秋拿来一盒退烧药放在床头,梁湾说,这时候就是要让他烧起来病才好得快,如果黑瞎子三天不退烧,才能吃降温的药,但他的身体异于常人,所以退烧药必须按三人份服用。
柳吟秋不知道怎么照顾人才是对的,她特意在网上查了一下,然而面对一个烧昏迷的人,这时候网络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过她还是很用心地在黑瞎子的身上找虫子,虽然梁湾说都干净了,可柳吟秋依然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连黑瞎子头都抛开看了。
确定没有问题后,柳吟秋才松了一口气,倒在地板上盯着天顶怔。
她的身上也有汗水,浴室是不敢去了,好在四合院也不止一个洗澡的地方,柳吟秋强撑起来,到家仆们常用的地方随便洗了洗。
等她沐浴回来,黑瞎子睡觉的姿势有些许改变,这表示他的神智应该有些恢复,柳吟秋试探性地喊了他几声,黑瞎子没有应。
柳吟秋把自己房间里的被褥枕头抱了过来放在他旁边,然后慢慢躺了下去。
她第一次看黑瞎子睡觉的样子,那是一张惹眼的睡脸,黑瞎子睡觉的脸和醒着的不太一样,嘴角没有笑容,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看起来有点严肃,细碎的丝贴着额头的侧脸,将他本就棱角分明的五官衬得格外俊朗。
即使病痛缠身,也依然很有吸引力。
不知道为什么,躺在黑瞎子身边,柳吟秋突然觉得很平静,就好像数小时前经历的那一切都是生在别人身上的,或者,那只是恐怖片里刺激的镜头。
她以为经历了那么可怖的事,自己会受不了,可能永远都没有办法走出阴影,结果等全部都收拾完以后,好像也没什么不能承受的。
反而想到梁湾临走前说的,很多人都死在了虫子上。
柳吟秋心都揪紧了。
“他们”是谁呢
车队那些人吗
“他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有虫子钻进身体里面去。
柳吟秋睡不着,给妈妈了信息,告诉她,今天弄死了好多虫子。
她的父母在欧洲旅游,现在这个时间点,那边正好是下午。
没多久妈妈回道
北京有什么虫子,别打扰我和你爸逛威尼斯。
亲妈。
柳吟秋侧着身子欣赏黑瞎子,轻轻抚摸他的脸,倦意逐渐围绕,带着一连串疑问,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折腾了一宿,放松下来,柳吟秋困得连口水都来不及喝。&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