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二位救救我家公子!”来人是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厮打扮的少年,全身湿答答的,看起来像是之前雨还没停就在四处奔走,此时脸上满是焦急神色,“村中的人都不肯施以援手,再这样下去恐怕我家公子就要撑不住了……”
“你家公子生了什么病?”温墨亭抬眼看了一眼谢修悯,后者露出一个“你想做什么就去做”的眼神,温墨亭心中便有了底气,开口问道,“他人现在何处?”
小厮见他愿意救人,忙不迭地指向东边的那条船:“就在船上!公子……不,恩人快随我来!”
温墨亭拉紧谢修悯的手:“你和我一起去吧?”
“好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忙活。”谢修悯低头看看他握得紧紧的手,小夫郎这是在依赖他?
两人跟在小厮身后一路上了船,船上放着不少货物,都细心地用油布盖着,谢修悯看见不少石料或是名贵的布料,其中甚至还有些新鲜蔬果,看到这里谢修悯也对这条船的用处有了猜测——海上行商的船,在各条商路来回行走,为各地各州带来特殊的货物,赚一点中间转手的路途费。
可看那小厮身上穿的衣服,又比一般人家的家丁穿得要好上不少,谢修悯的猜测便也没有过于肯定。
小厮一路把他们带进边上的一间船舱,一边给他们解释道:“我家公子第一次出海行商,在路上遇见了强盗,他们砍死了不少人,我家公子和我躲在最底下的船舱里才逃过一命……强盗只抢走了值钱的金银财宝,可我家公子却是受了惊吓,一直高热不退。”
一走进船舱,两人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温墨亭皱起了眉头,上前就要去把船舱的窗户推开,却被小厮挡住:“恩人这是要做什么?万一冷风吹进来,我家公子岂不是更严重了?”
“你不让风进来,恐怕你家公子先会被你闷死。”谢修悯走上前,终于在角落的一张小床上看见了他口中的公子——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长得还算清俊,只是此时一脸病态,谢修悯嫌弃地往一边让让,看着温墨亭把窗户打开,一阵微风吹进来,那公子也松了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们是什么人?”年轻人警惕地看着眼前一脸不耐烦,甚至有些凶神恶煞的男人,这时男人身后走出来一个长相颇为清秀,看起来也更温柔的男子:“是你的小厮找来我们替你治病的,你现在感觉如何?”
“你是大夫?”
“并非,只是从长辈那里学到过些皮毛。”温墨亭坐在他床边,轻声问道,“你若是不愿意,我们可以替你去镇上找大夫。”
年轻人无力地把脑袋放回用衣服叠起来做的枕头上:“我现在这个样子……怕是请来大夫也束手无策。”
温墨亭想要伸手去试一下他的额头,中途就被谢修悯抓住了手腕,温墨亭不解看向他,谢修悯咳嗽了一声,松开他的手,却依然不许他伸手:“我来。”
温墨亭心中了然,不由得有些想笑。
谢修悯这是吃什么飞醋呢?
“别动,我又不会吃了你。”谢修悯没好气地用手背试试年轻人的额头,淡定地顶着年轻人惊恐中带着抗拒的目光收回手,“烫死了。”
“身上没有伤的话,应该只是受了惊吓,我可以替你去一趟镇上,抓几副安神的药回来,只是你们不能一直关着窗户了。”温墨亭起身站到谢修悯身边,“这里一直不通气,病会越来越严重。”
谢修悯自然而然地抓住小夫郎的手,握住:“不远处就是我家,你们可以安心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有需要随时来找我。”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一个大男人,随便被吓到生病,真弱。”
温墨亭在背后拍了他一下,年轻人却是沉默下来,半天才虚弱道:“多谢两位,此恩无以为报,两位若是有什么需要,务必告诉我。”
“你这船,卖吗?”谢修悯道。
年轻人愣了一下,咳嗽了几声:“你若是想要,将来我送你一条更好的——不瞒二位,家父是辰国最大的船商巨贾,一条船而已,远远不抵两位对在下的救命之恩。”
谢修悯带着一脸微妙的表情被小厮一路送下了船,温墨亭晃晃他的手指:“你怎么了?”
“我觉得我运气挺好。”谢修悯忽然笑了,低头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你运气也挺好。”
“此话怎讲?”温墨亭捂住耳朵,后退两步又被谢修悯一把握着腰拉了回去。
“你能遇见我,你运气还不好?”
……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温墨亭忽然从梦中惊醒,一头的冷汗,他身边的谢修悯也被他吵醒:“梦魇了?”
温墨亭握住他抚上后腰的大手:“修悯,我做了个梦,我梦见着火了。”
实际上他从那天遇见金世昌和方余之后心里就一直不安稳,只是他压。。在心里,不想给谢修悯添麻烦,才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