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承谦自然知晓,那冯家的事儿才刚刚开始议着,穆静愉没能力赶在年前把消息送到临安府。
他也是带着飞翎卫快马加鞭途中换了数匹马日夜兼程方才能够那么快赶到。
要的便是这中间的时间差。
“穆知府应当知晓,明安伯已经盼孙子盼了多年。世子夫人如今正在孕期,无法太过操劳。”他轻声说着,“即便是出了国丧,世子夫人又怎能立刻给令嫒找好人家?”
穆正鸿“哦”了声,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缪承谦便道:“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合适不合适。”
“殿下请说。”
“穆知府若是不嫌弃我办事不得力的话,可将令嫒的庚帖交于我。我自当拿着令嫒的庚帖,让我母亲帮她寻一门可以庇护她的亲事。”
缪承谦缓缓吐出这几句后,轻舒口气,忽而抬眸,眉目间隐有温和笑意,“不知穆知府意下如何?”
穆正鸿没料到寂王殿下如此为人着想。
有了庚帖在手,两家议亲确定后可以从纳采到问名顺利过了六礼中的头两个,这门亲事就铁板钉钉了,之后的纳吉纳征更是顺理成章。
有寂王府老太君保媒,穆正鸿求之不得。
却也有些犹豫,“这会不会太麻烦您和老太君了。”
“怎会。”缪承谦莞尔,清隽的眉目间透着温和笑意,“令嫒在寂王府陪我母亲几日,老人家十分喜欢她,很想为她保一门亲。只唯恐穆知府不喜旁人插手令嫒婚事,我母亲这才没敢开这个口。”
穆正鸿忙说:“若老太君能够拨冗相帮,那真太好不过了。微臣求之不得。”
说罢他再次端立,长长揖礼,“微臣替小女多谢王爷垂怜,多谢老太君垂怜。”
“那庚帖……”
“微臣已交给愉姐儿了,王爷可派人去明安伯府找她要,就说是微臣的主意便可。”
缪承谦指尖轻扣茶盏边缘,沉默不语。
穆正鸿忙说:“属下可立刻再写一份交于王爷。”
“那便再好
不过了。”缪承谦吩咐人拿来纸笔,“另外还望知府大人修书一封,写明你已经将令嫒的亲事交与寂王府全权处理。那样东平王或者是明安伯府的人问起来时,我也好护着令嫒一二。”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穆正鸿连声应道。
待到飞翎卫把备好的专写庚帖的纸张和写家书的信笺连同笔墨一同呈上来,穆正鸿的心里闪过一丝犹豫。
这事儿总觉得哪里透着些不对劲的诡异。
但,看到寂王殿下关切的目光,又思量着小小穆家也没什么值得寂王殿下费尽心思谋求的,他又变得坦然起来。
于是提笔落笔一气呵成,依着寂王殿下的提示,庚帖留了男方和冰人空着,末了摸出带着的私印,认认真真在庚帖和给愉姐儿的家书上都盖了章,以示此乃他本人意愿同意的。
寂王殿下十分满意,离开的时候甚至还朝他拱了拱手。
穆正鸿诚惶诚恐地侧身避半礼,深深揖过相回。
缪承谦都走到马前了,忽而想起来一事,回头问道:“不知穆知府对未来女婿有何期许和要求?”
穆正鸿道:“不求大富大贵的高门勋贵,最好是书香门第。”
反正他给女儿攒的钱尽够用了,人品和才干自然是第一要求,“只希望孩子上进可靠,忠厚守礼,身边不要有太多人。”
他洁身自好和妻子琴瑟和鸣,自然也希望女儿女婿如此。
缪承谦握着缰绳的手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