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还有些晦涩,到了后面,徐之衍便彻底撕开文人面皮,满口“你爷”“你娘”云云。
贺镜龄没吱声。
徐之衍顺了口气,忽然想起眼前这竖子就是个女户锦衣卫——靠姐姐荫蔽罢了,家中长辈就只剩个娘,他便又骂了起来。
“你这没爹教养的,怪不得如此狭隘!就靠你那娘……”
他骂得口干舌燥,见贺镜龄迟迟不说话,冷笑:“怎么,无话可说了?”
“有话。”贺镜龄认真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她在极力回想一些直播时弹幕时教她骂人的话。
徐之衍不解:“什么?”
“你也骂够了,那该我了,”贺镜龄不再摆弄她的手指,复而凑近,笑嘻嘻道,“你爹个死吊。”
对子骂父,真是岂有此理!
“你妈当初应该把你当月经流掉——”
月经、月事,记忆瞬息涌来,重返到那日他被拒于廊下。
他猛地喷出一口血来,猩红颜色让他战栗不止。
怎么,怎么可以说出来?
转瞬间,他抽搐了片刻,没了气息。
贺镜龄看呆了。
竟然就这么死了?不愧是《帐中卿色》里面简介都没有混到两个字的炮灰哥。
有点脆弱。
正当贺镜龄思考如何处理这具尸体时,棚屋的门霍然洞开,红色人影横在门前,挡住大半天光。
霎时明灭晦暗。
贺镜龄心里面一咯噔。
天娘啊,她又死老公了!
晏长珺怔愣片刻,眸光微闪,看向静止的男人和心虚的女人。
又要当寡妇了。
毕竟害死别人老公,贺镜龄知道晏长珺不搭理自己理所当然。
晏长珺出来后,只对裴缙说了话:“今日虽然驸马有错,但锦衣卫也要严加约束。”
裴缙连连点头称是。幸好他今日表现不是太明显,甚至还帮贺镜龄说了话。
“这当值之事,不能松懈。衣冠袍带,都要警惕着,免得他们招摇蒙骗百姓,再出现今日之祸事。”
裴缙接连点头应声。
嘱咐完后,晏长珺只深深地看了一眼贺镜龄,看得她心虚。
对不起,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待到晏长珺转身往马车走后,裴缙便压低声音数落起贺镜龄来:“虽然嫌疑冤情是洗清了,但你自己也要注意着!”
贺镜龄胡乱答应着,这会儿裴缙倒是和她一条心了。须知,之前在官衙里面可不是这种表现。
“比如,这上值的腰牌,明日一定记得带上!” 言罢,裴缙便大阔步离开。
腰牌,腰牌?
贺镜龄这才猛然想起此事——
她回身,却发现公主的车驾还在准备启程,想也未想,她便开口问璇玑:“姑娘,在下的腰牌许是落在公主府,可否让在下跟从一路?”
说来奇怪,晏长珺的车驾什么时候又多了一辆?
还不等贺镜龄思索这个中缘由,那霜白的轿帘又忽而掀起,几根纤长俊秀的手指撑着帘。
烛火微光氤在那张秾艳流丹的脸庞上,目光炯炯如炬。
“当然可以——”晏长珺勾唇,笑得了然,“毕竟是,本宫留了贺大人的牌子。”
贺镜龄心口猛跳,她转身欲逃,却被璇玑堵住——
嗯,书中,武力,天花板。
哈哈。
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谁让她被留了牌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