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仅是极品姚金炭,还有他们的烧制工艺才是最令杨家动心的。
他们约略地统计过,先前林家仅在后院弄了一个简陋的场地,前后供给吉祥炭铺近三千斤姚金炭,品质很是统一,可查知劣质品非常少。
如果他们杨家能得到这套工艺,必能使自家的银丝炭的品质更上一层。
闫起峰敲了敲桌子,“你想我怎么做?”
“这我们哪敢教大人怎么做啊。”
闫起峰抬眼冷冷地瞧了他一眼,“问你话你就答,做不做在于本官!”
杨怀德点头哈腰,“是是,我们之前呢,是想和林家商量,将这姚金炭的烧制秘方重新买下的,奈何林家人油盐不进,就是不肯卖。后来大约是我们的人缠得烦了,竟然狮子大开口地要二十万两才肯卖给我们。我们是想请大人出面,叫那林家将方子以一个合理的价格卖给我们。”
闫起峰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这说法不过是杨家的遮羞布罢了,同是太原府的大家族,谁还没点消息渠道呢。前两天他们去鹿渭镇铩羽而归的事,消息灵通的各府那都是有所耳闻的。
不过罢了,他也不拆穿他了。
“那林家,如何能办下来这砍伐资格证的,你们查过没有?”闫起峰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既然他打算插手这事,这事里里外外都得给他交待清楚了!“如果真如你们所说,那南阳侯夫人已是你们的合作搭档,一定还有人帮她,这个人你们一定要查出来!”
“这”杨怀德迟疑,
闫起峰一看就知道有猫腻,他这是想将自己拉上船?然后成为一根线上的蚱蜢再将隐情托出?
“你既然来求本官,想合作就得拿出你们的诚意来!有些情况隐瞒着对你我都没好处!”闫起峰冷哼,“如果还是不说的话,你请回吧!”
听到这话,杨怀德冷汗都下来了,“不敢隐瞒大人!本来我们以为合两家之力,一明一暗,定能将那林家的烧炭方子买!哪知道林家深藏不露啊,我们也是踏到了铁板,才意识到林家不简单。回来后仔细查探,终于被我们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原来暗中给予林家帮助的人是四品议谏大夫宫令箴!”
“是他?!”
闫起峰的眉峰动了动,显然对这个答案很是意外。
“是啊,就是他。”
从杨怀德口中肯定了这个答案,闫起峰冷冷一哼。
“你们被沈家给坑了!”那宫令箴定然不是才隐在林家身后的,沈家应该有所察觉。
而杨家真是愚蠢!连最先现姚金炭的沈家都规规矩矩地与那枣林林家合作,这么明显的蹊跷都看不出来!若是那林家没有让沈家顾忌的地方,沈家能半点动作都无?
沈家!杨怀德咬牙,到了这时候,他哪还能不知道呀!都怪家里的蠢婆娘,乖乖地入了套了。
“行了,我知道了,且回去等消息吧。”闫起峰眉头微皱,对杨怀德罢罢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这事吧,要是不知道有宫家掺和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他倒有些非做不可的意思了。
却不能是杨德怀方才那套说辞,要是那林家真无背景就算了,偏生人家身后站了个宫令箴。
这套说辞如果拿到皇上跟前说,那是污渎圣听,而且这事假的就是假的,经不起查,一查都完蛋。不仅杨家,自己也会遭受连累。这是闫起峰绝不允许生的。
临走前,杨怀德窥了闫起峰的脸色一眼,可以看出连他也没想到答案会是如此。恐怕他也在头疼吧?
真不知道他林家是怎么走通这条门路的?当初得知这消息时,杨怀德是既吃惊又羡慕的,羡慕得眼都绿了。
宫令箴啊,二十出头的四品大员啊!要是走通这条路子的人是他们杨家就好了。
混迹官场的人都知道四品是一个分水岭,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跨越不了这个分水岭。但这些人中一定不包括宫令箴,他一路走来,朝中的元老拼命地压制他的升迁度,他还不是一样升上来了?
现在呢,是四品了,即使在这位置上被压几年又如何?而且据他了解,纵观宫令箴的经历,便知他是个擅长正奇相倚之道的人,并不会乖乖地让人摆布,一旦有机会一定会扶摇而上的。
几年后他能往上升时,也才二十五六吧?年纪轻轻的三品大员,还是手握实权的那种,光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多少人想与之交好,可是都不得其门而入,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他们杨家。
而眼前的闫起峰呢?四十了,才从三品。正四品,从三品,两人年龄差了二十载,官位却只相差一个身位。
杨德怀压低了脸走出去,不敢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
出了闫府,杨德怀将宫令箴抛至脑后,整个人兴奋起来,闫起峰既然接了这事,那必定是可以办妥的。
至于得罪了宫令箴?也不一定呢,宫令箴会帮林家到哪一步,还不一定呢。即使得罪了,那又怎么样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到时他们杨家实力大涨,再斗上一斗未必不行。
之后,宫大夫人领着人又来了两次求娶林家林蔚然,诚意十足。
第二次时,他们见到了林蔚然。
宫大夫人得以相看,这一眼就很满意,与林家人说话时,言语之间又亲近了一些。
林家在他们第三次登门的时候终于松了口。
在林家点头答应议婚时,宫大夫人高兴得直接退下手腕的宝石手镯,不容拒绝地戴到林蔚然手腕上,并言明过两日就备礼前来提亲。
宫大夫人一行人离去后不久,林蔚然去了镇上,她突然间很想吃一些果蒲,想得口水直流,吃不到就不行的那种。
林蔚然出门后,林父召集全家人开会。
林母怅然若失,还没从答应议婚的情境中回过神来。
“二子,你说那虞国公的大少爷你见过,人很不错,是真的不错吗?”
“娘,那人很优秀,配妹妹不孬。”
林母叹气,女儿才回来一个多月,转眼就要议亲,然后就要外嫁了。她这心是怎么都不得劲啊。
林父是隐约能看出一些东西的,特别是那天问蔚姐儿对这桩婚事的看法时,她说但凭父母做主,他就知道了女儿的心意了。蔚姐儿是个主意极正的孩子,希望她这次的决定不会错吧。
想着,林父深吸一口气说道,“咱们家盖房子吧,不然就到镇上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