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然看着她的背影直至不见,然后咬咬唇,“娘,四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
刚才林母一直忙着和面,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官司。
“没有吧?蔚然性子挺好的。”林母分心和面,不甚在意地回道。
会心一击!她是什么意思?林昭然心中很是不悦,是说她性子不好咯?
林昭然坐下烧火,这活她以前也是做惯了的,好一会之后,她才理顺了气。
“娘,有段日子不见,家里日子是不是好多了?”林昭然看着她手上的白面,试探地问。
“是啊,这还多亏了你姐呢。”林母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随口回了句。
没错了,烧制木炭的法子就是林蔚然想的,可是她又是从哪得知的呢?林昭然百思不得其解。
“四姐真聪明,竟然能想到这样的挣钱法子。”
“这还是你们侯府好呢,让你四姐读了书,然后无意中在闲书中得了这么一个法子。”
闲书?唬人的吧,这么珍贵的技术怎么可能随意记载在闲书之上林昭然有些失望,不过也知道这个问题是问不下去了。
“娘,这次我回去得带一些院子里的土。”
“带那玩意干啥?”
林昭然难过地说道,“离开家里回到侯府,我就没有过换洗。大夫说了,我这是水土不服,给开了药。但家里的长辈说,是药三分毒,于是给了我一个偏方,说用故乡的泥土煮水喝,也能治。这法子还是一个宫里的老嬷嬷给的,当时又问了大夫,大夫也说可以试试。”
如果林蔚然听到这话,一定会说她鬼扯,故乡的泥土或许能治水土不服,但却不能治月经不调!
“还有这样的事?”林母听着这话,觉得长了见识。
“可不是吗?当时我听到的时候都很吃惊,对了娘,四姐姐这个月有没有换洗?我给她也带了一小包泥土回来,还是我特意去她原来居住的景华园取的呢。”
林母不疑有他,“换洗啊?好像不曾换洗过。不过你也知道你四姐姐带了晴雪回来,换洗的事俩人应该能处理得过来,是我不曾留意吧?”
不曾换洗!林昭然心猛地一跳,她只选择自己愿意听的来听,根本没有再听林母后面的话。
林昭然一直对林蔚然失身之人是谁耿耿于怀。媚魂醉药性霸道无比,她既用了,必是失身无疑的。林蔚然离府之后,她又让人悄悄打探了那一日的情形,确认了廖翌沣确实一整日都与林家兄弟呆在外书院,期间还见了她父亲南阳侯。
如此一来,不是廖翌沣,那是宫藏的可能性又大了数倍。
她是真不知道宫藏在他们府上,如果知道的话药肯定还是要下的,只不过目标肯定就不会放在客院。
如今得知了她不曾换洗的消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林蔚然母凭子贵的!不然林昭然会觉得处心积虑的自己就是个笑话!
她朝门外的点墨使了个眼色,点墨微微颔,然后就溜回厢房,从隐秘处掏出一个小荷包又回到厨房。
这一幕恰巧被林大嫂看见了,眼中若有所思,这一幕看着像是林昭然给她婆婆塞私房。但使了个丫环在门外守着,跟防贼一样防着,会是塞私房?
林大嫂代入自己,如果她回娘家给她娘塞私房,是会避着点人,但也是假意的,心里恨不得娘家人全部都知道才好,肯定不会如此严防死守。
这里头一定有猫腻!她得和小姑子说一声,林大嫂的直觉很准,她能感觉林昭然这次来林家很是蹊跷,还带着隐约针对小姑子的敌意。
林蔚然回来这段时间,林大嫂已经渐渐接受她了。特别是林昭然一回来,让她瞬间感受到林蔚然做她亲小姑子的好处来。
有些幸福感,源自于他人的欣赏。
林昭然在的时候,总是挑毛病,这个不好那个不行,让林大嫂烦躁得不行。
今儿在与罗永福对峙的时候,林蔚然一个赞赏的眼神,就能让她昂挺胸,充满干劲,觉得再大战三百回合她都没问题。
厨房里,林昭然接了荷包,然后塞给林母,“娘,听大夫说,这葵水不准时,可是会影响日后生育的。四姐姐年纪还小,怕是不懂。你悄悄煮了让她喝了就完了,不要告诉她,免得她提心吊胆的,对身体更不好。”
林母打开荷包,现确实是一捧土。
“您瞧,这只是泥土,又不是什么药材,大夫说了,煮开了就没事了。当然,这是我一片心意,用不用在你。”
林母想了想,“这个晚些时候再说。”
林昭然心里急,恨不得立即帮她煮好,让她端给林蔚然喝下才好。
林蔚然从厨房离开之后,就去了西北角看小锦鲤。
自打上回唐颂来林家隐约说了这条锦鲤可能大有来历之后,小锦鲤的口粮就没断过。
此时小锦鲤吃饱了,在水池里不时地晃悠着身体,不时地吐吐泡泡,翻翻自己的肚皮,自在得很。
其实也是林蔚然出现而已,不然它早就躲着睡觉去了。
她才站一会,她二哥也来了,“担心?”
林蔚然翻了个白眼,能不担心嘛,林昭然来者不善,她不信他看不出来,“家里好不容易才有这番气象,难道二哥就不担心出岔子?”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林二哥上门接她之时,林昭然都能避而不见,你说她对林家能有多深的感情?
或许以前林二哥会因为一些事指点说教,那也是为了她好,纵然不接受,可再怎么说也是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人,说不见就不见。
在那时,林昭然应该是打算与林家人老死不相往来的。
这样的她,会亲自回来看林父林母?所图甚大吧。
林则然抿嘴,“我知你的担心,放心,出不了大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