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寿脚踩百丈血河，看着周围深邃海洋，一丝未散尽的血腥气涌入鼻腔，内心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杀人时，他内心很平静，头脑也很冷静。
但此时，他脑中反而涌出万千思绪，心也乱了。
这一次，他足足杀了几百个修士，其浓郁血腥气，甚至海风都吹之不散。
内心郁结之气？对于自身不平之气？对于世界恐慌之意？
“呵呵…”
李长寿仰头看向空中大日，忽的自嘲一笑，随手摘下无脸面具，掷于海中。
面具下，一张枯瘦，略显病态白皙的面容出现。
李长寿摸了摸因枯瘦，而凸起的颧骨，有些苦笑的自语道：“说到底，只是我自己怯懦罢了，怕这个，怕那个，甚至就连前来杀人，还下意识的带上了面具掩饰。”
“呵。。”
“人生一世，怕那么多作甚。”
“天罗、红衣，走了。”
“让我们看看洞府有什么好东西。”
李长寿脸上露出笑意，眼神清亮，再无一丝阴暗思绪，御使百丈血河，直接踏入门户之中。
少年本就是极好的，不该愁绪满怀。
至此，浪花飞溅，除了一门户矗立在海域之上，只有些许残破木板随海浪摇摆不定。
洞府小空间。
“吼…”
“轰隆…”
李长寿才进入其中，耳边就传来轰鸣阵阵。
打眼望去。
远处，率先进来的几人，正在围攻一只庞大的玄龟。
玄龟单单露出的龟壳就有百丈方圆，通体黝黑，其眼血红，每当它爪子落下时，空中好似有一片遮天海域落下，让几人一阵慌乱，合力击破。
只有李长烨一脸坏笑的站在青铜剑上，作壁上观。
而他们攻击落在玄龟黝黑的龟壳上，龟壳泛起朦朦蓝光，道道灵光消散，龟壳之上只留下了道道白痕。
显然，几人的攻击不足以打破玄龟防御。
李长寿虽然有些意外玄龟还活着，但倒没有那么吃惊。
玄龟道人的事情，他曾经在家族藏书阁中看过一本玄龟游记，其中就是介绍玄龟道人。
李长寿看着疯狂的玄龟，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漫长岁月没能杀死它，可现在看来，又与杀了它有什么区别。
玄龟眼中不含一丝灵智，只有属于妖的暴虐嗜杀。
不等他上前，正在看热闹的李长烨便御使青铜剑飞了过来。
他见李长寿卸去了面甲，且眼神清亮，俊美的脸上不由露出灿烂笑容，竖起了大拇指。
对于李长烨的调笑，李长寿微微笑道：“四哥，依然还是这么洒脱。”
李长烨灿烂一笑：“六弟才厉害，迷知障说破就破。”
语气很认真，目光也是光华流转。
他在海域之上他看到李长寿一瞬间，其剑心跳动，差点没有忍住，一剑劈过去。
那时候，在他眼中，李长寿周身孽气缭绕，眼神淡漠不似人类。
而他的剑心，最是敏感，更是天生反感这类人，他们具是执念深种，极端之人，认识早已与正常人不同，属于一等一的魔头。
这时他反而有些好奇了，目光古怪的打量着李长寿，有些想不明白，为何他在他杀戮数百修士后，没有陷得更深，反而走出了迷知障，明心见性。
天生杀材？以杀养心？
李长寿看着他的目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看够了么？看够了就说说怎么回事？”话落，手臂指向玄龟方向。
李长烨扭头瞥了一眼，嘿嘿一笑道：“还能是什么，一帮人跑到人家里，想取人家兄弟尸骨，这不就打起来。”
话语间，似有些不屑。
李长寿目光古怪的看着他，指着他脚下青铜剑，故作疑惑道：“四哥，你是练剑练的傻了么？”
“咱们进入洞府，不就是为此而来？”
李长烨笑脸一僵，半响，有些无语道：“你怎么说话呢，怎么一点也没有以前可爱了。”说着，他还感叹起来了：“以前的你多好，每天就喜欢独自去藏书阁看书，平时上课，也不言语，修炼时更是刻苦，累了，伤了，一声不吭。”
“还有，你母亲…。”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