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众策马走到郑家肉铺前,却不知怎的停了下来,郑屠户见多识广,认出为那名满脸枭悍、一道刀疤贯穿整张瘦脸的大胡子贼酋,倒吸一口凉气的压着声音惊呼起来。
徐怀在淮源识得的人,肯定不如赵屠户这些老泼皮、老地头蛇。
山寨势力要打听什么消息,或者有什么红货出手,乃至绑了肉票,需要有人居中说项谈赎金的事情,赵屠户这类人更受欢迎。
徐怀微微眯起眼睛,盯着背负大弓、腰挎长刀的郭君判,他却也听说过这人善射的声名,一时也猜不透这些人为什么停在当街不走了。
见三十多贼人在长街小声议论着,很快就见他们脸上的笑容骤然猥琐起来,随着老鸦潭贼酋郭君判带着二十多骑先往长街东道驰去,余下六七骑却往西折返,片晌后就见这几人策马朝悦红楼的大门径直撞过去。
也不知道是悦红楼的门庭远不及货栈坚固,又或者贼众早就窥得悦红楼里的人虚掩门庭窥外面的动静,院门当即就被两匹骏马直接撞开,数贼挥砍长刀直闯进去,有数人逃出来像血葫芦一样,当街惨叫。
徐怀也是一惊,没想到这些贼人闯入唐家货栈抢了钱财不说,还跑去悦红楼里抢女人?
唐家在街市的产业以货栈及悦红楼为主,但护院主要集中存有大量钱货的货栈这边。
悦红楼这边除了大大小小的姑娘、红倌儿外,主要是服伺花客的小厮、丫鬟、鸨婆,即便有几个护院以防有人闹事,但谁能想到马贼会跑到悦红楼这种地方抢女人?
片晌之后,就见六骑从悦红楼驰出,每一人前都拿绳索摁绑住一个女人摁在马鞍上。
“日!穿红衫裙的那个是田燕燕!”陈贵在郑屠户身后直咽的口水的说道,“老鸦潭的这些贼人却真是会挑好货色,或许早就有眼线盯在街市的动静啊!”
“柳琼儿从悦红楼赎身后,田燕燕便成为魁,卖艺不卖身,虽然价没有柳琼儿高,但跟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喝喝茶见上一面,就要一两纹银,跟抢似的——她们打死都没想到真正遇到贼祖宗郭君判吧!”郑屠户也直咽唾沫。
“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娘哪点不如这小婊子货,叫你看一眼就咽口水?”郑屠户他家婆娘酣意大,压根不管这时候是什么情况,肥腻的巴掌就往郑屠户脸上招呼过来,“你口口声声说我当家太辛苦,要找个人服侍老娘,你丫的是不是想着讨房小的回来气死老娘!”
郑屠户畏妻如虎,下意识躲闪,不想却将虚掩的木门撞开,一个踉跄没有收住脚,直冲到石街当中,将从悦红楼抢得女人出来的六名贼兵挡住。
郑屠户傻了;还在肉铺子里的陈贵跟郑屠婆娘也傻了。
六名贼骑也傻了:他们闯入长街都有一炷香的工夫,杀伤杀死二三十人,没有想这时候竟然跑出一个有匹夫之勇的跑出来挡住他们的去路。
“误会!贼爷爷,真是误会啊!”郑屠户“啪”的一声跪石街上,磕头求饶。
这几名悍匪哪里会管什么误会,又哪里会在乎多杀一个满脸横肉,看上去比他们还不像好货的家伙,“竟然还有不识好歹的挡我们的道!”当前一贼狞笑着将身前的女人扔下马鞍,拔出刀来,便举刀纵马朝郑屠户冲过来。
“好胆!”
这贼人听到身后同伙大叫,拧头却见一道身形,快如像抛石弩掷出来的石弹,从那门洞里猛然扑跃出来。
贼人眼瞳猛然一敛,都很难想象寻常人一个扑跃,能有如此之强的气势,要不是他彪勇擅斗,仅仅是凭借下意识去闪躲,却正好将左腋的要害都暴露出来。
而这贼人眼瞳瞥着来人连刀带鞘还握在手里,心里只是轻蔑一笑,果然又是一个逞匹夫之勇的蠢货,没事跳这么高有屁用,他狞笑着猛然拧过身,平举大刀朝这蠢货胸腹横斩过去。
徐怀嘴角微微一笑,在贼刀横斩过来,他腰腹筋肉猛然一收,身形在那里一瞬间滞停在半空中,险之又险的避开那一刀,而他左手刀同时难以想象的快拔砍而出,如一泓水光晃过眼前。
徐怀在长街前站定,慢悠悠的将碍手刀鞘扔到一旁,回看傻眼的郑屠户:“郑屠,你说杀一贼可得十贯赏钱,不是诓我?你且帮着算算我今日能得几贯赏钱,你要是算错,我拆了你的骨头、日你老母!”……
徐怀在长街前站定,慢悠悠的将碍手刀鞘扔到一旁,回看傻眼的郑屠户:“郑屠,你说杀一贼可得十贯赏钱,不是诓我?你且帮着算算我今日能得几贯赏钱,你要是算错,我拆了你的骨头、日你老母!”
郑屠户还撅屁股趴石街上,这时候才看到刚朝他挥刀过来的贼人,齐腰断开,两截身体“扑通”分从马背两侧摔下来,肚肠流了一地。
“啊!”郑屠户受了刺激,像女人一样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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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