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新开始,在学校难免睹物思人,陈有榕离开了,张辰也离开了。
林小宅在外实习,不用回学校。
她除了帮姐姐打理集团的事,还要抽出半天的时间去孤儿院。
院长奶奶有她母亲的遗物给她,能保存在这里的,贵重的东西已经没有了,只是些没有完成的瓯绣。
本来院长是想把瓯绣做完,但还是原封不动地还给林小宅。
“院长奶奶,我想和你学瓯绣,我要把妈妈留下的东西补完。”林小宅摸着绣到一半的人物,母亲还未完成的,大概是她自己的肖像图案。
应该是认为自己时日不多,想保留些什么下来。
林小宅是个还未出生就被宠爱着的女孩,她未亲眼见过母亲的样子,在亲人的口述中,在书房的相册里,或是姐姐身上了解到一些。
古时东瓯少女有“十一十二娘梳头,十二十三娘教绣”的刺绣传统,以针线传情,融笔法物象理法于一体。
不管收藏价值,不管工艺研究价值,不管文化内涵,最重要的是寄托情感于此。
过程比结果重要也不无道理。
瓯绣虽不是四大名绣,但一点也不比四大名绣差,可谓是一直处于遥遥领先的地位。
三国时,吴主孙权之妻赵夫人,有三绝,机绝,丝绝和针绝。
孙权喜欢针线活好的女人也是人尽皆知了。
机绝,就是织棉的绝技,丝绝,就是织丝的绝技,据说现在这种小孔蚊帐就是赵夫人明的。
而针绝,指的是,山川地势军阵地图。
赵夫人短短时间绣出江东全国江湖山川形势,技惊四座,时人谓之,针绝。
这也是瓯绣在三国应军事需要,工艺的创新,受佛教影响,诞生双面绣,而后一直到清代,都是遥遥领先。
可时代在变,工业化产品代替了手工,落寞的是瓯绣,真正能绣进情感的东西不多了。
林小宅试着引针,却又退了回去。
院长奶奶在一旁笑着说“俗语说,绣花难绣缕,这丝缕的变化,在于半绘半绣,虚实相应,要用到不同的针法多达几十种。”
大雅于大俗之中,这就是瓯绣精神。
现如今瓯绣从业者从当初的六千余人,到现在不足百人,可见技法难学。
林小宅没有失望,反而觉得难以达成的东西让自己有了目标。
她模仿着姐姐与张辰,去学习和了解这个世界。
或许尝试每一种职业是个不错的选择。
父母亲戚期望自己成为什么,朋友建议自己去做什么,电视里网络上,告诉你,每个地方每个行业的新闻。
但真的走出去过吗?
林小宅从孤儿院回去,置办了些瓯绣的材料来练手。
她变得不一样了,会留心观察周围的事物,公司楼下的塑料玫瑰花,保安室的轮班人员在打牌,出去跑业务的业务员蹲下时,小腿比在健身房练腿的人还夸张…
林小宅抬头看向天空,似乎对什么人说,又或是对自己说。
“你,想要成为怎么样的人。”
生活还在继续,喜都还是老样子,节奏很慢。
张辰早就醒了,他听着自己房间的床一直嘎吱嘎吱地响了一晚上。
他可是张辰,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男人了。
虽然精血气血亏损得厉害,但有情有欲。
有时候真后悔自己干嘛不早点和林若初确定关系,都是自卑感作怪。
春梦了无痕,有遗也看不见,在中医上这叫溢那啥,清醒时是滑,不过再怎么专业的辞藻,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张辰你一大早晒裤子干嘛。”金莉莉来到阳台,恶人先告状。
张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狡辩道“天气好嘛,我去做饭,做饭,嘿嘿。”
金莉莉瞪着他直到张辰离开,才松了一口气,从背后拿出一条蓝白条纹的可爱胖次准备晒。
“莉莉你在晒裤子啊。”伊丽莎白打着哈欠走了过来,这内视法她只会开不会关啊,晚上十分地折磨。
“啊,伊丽莎白姐姐难道你昨晚也没忍住?”金莉莉惊讶中带着一丝找到团伙的窃喜。
伊丽莎白恍然大悟,不过没有点破“这是我爸妈耶,你就想象父母如果是拍那种,场景不换,不断有啪啪的鼓掌声,剧情简单但看完很嗨皮的片子,你不觉得一下子什么心情都没了吗?”
“啊,伊丽莎白姐姐你车太快了,我喜欢。”金莉莉痴痴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