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人都挺高兴,唯有王大有点郁郁寡欢。
大太太道“放心吧,你祖母和姑姑都在那边呢,你媳妇和孩子没事儿,再说了你丈母娘一家也在本地,你愁什么呀。”
王大的儿子,现在都过百天了。
一路上王大都拿着一个小册子,每天瞧瞧乐乐,那模样跟偷偷谈恋爱的小学生。
宁桃一瞧,才现,这是他每天给他家儿子画张图,跟拍照片似的,不过王大技术实在有点次,乃至于画出来的孩子都一个人样儿。
饶是如此,大太太和大老爷两口子还是爱不释手的捧在怀里翻了一遍又一遍。
恰在这时,门帘掀开,一股凉气打了过来。
宁桃缩着脖子回头,就见一个身穿紫色棉袄,怀里抱着一只暖炉,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女子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了一个提着食盒的小丫头。
“哎呀,这是林儿和桃儿,早先在京里见着的时候,两人还小,如今才几年呀,都长成大小伙儿了,来来来,一路上都饿了吧,不知道你们今日要来,也没什么准备的,临时做了点小心点,自然是不能与嫂子家的酒席相比了,不过饭前垫垫肚子罢了。”
一句桃儿把宁桃给喊得一脸懵逼。
对着这张脸,怎么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大太太道“这是你二舅母,可能二毛没怎么见过你。”
二毛心想,我是压根没见过呀。
宁林倒是知道,当时二老爷在京里的时候,这是二太太身边的一个丫头。
后来成了二老爷的通房。
二太太一直压着不让抬姨娘。
不料二太太才死没多久,她就成二太太了。
这位新太太比原先的那位会说话,天天跟在大太太后头跟个贴身丫头似的,大太太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不管大太太生不生气,她每天都得过来几趟。
陪大太太说话也好,帮大太太跑个腿也罢,总之特别的殷勤。
所以二老爷对新人更加满意了。
还把她家哥哥给介绍到染坊做工了。
宁桃听王三说完,张了张嘴,缓缓道“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嫁给了大舅母了。”
王三一噎,“你这比喻确实妥当。”
这事他们在东临府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王大生孩子,大太太过去也没提起过,老太太前些日子还跟王氏商量,待二太太过了一周年,到时候给二老爷找个继室。
却不想,二老爷不声不响的就把通房给扶正了。
宁桃道“那二表哥和四表哥就不反对”
关键是二太太这才死了没多久,听这意思,二太太病重的时候就是这位新太太忙前忙后,连丧礼都出席了的了。
“反对无效。”
宁桃“”
他好像一直误会二老爷了。
宁桃以前一直觉得,二房这么惨了,老太太不知道,这其中肯定是大太太有些原因,传不到东临府去。
可现在看二老爷这么度的扶正通房,就知道这其中怕是另有原因。
二老爷的温暖、敦厚,宁桃想想不由的遍体生寒。
果然,人不可貌相。
宁桃和宁林在王家过了个年。
天气一日好过一日,表兄弟四人这才一起上省府去考试去了。
这天才一出门,就瞧见二房两兄弟背着包一道去了私塾。
二太太本来脸上挂着泪,一脸不舍地和宁桃他们告别,一看自家两个便宜儿子要去私塾了,立马迎上去交待了两句。
却不料,两人根本不理她,拂袖而去。
临走时,宁桃清晰地听见,王四咬牙切齿地呸了她一口,“少假惺惺,总有一日我会找到你杀害我娘的证据,你们谁也逃不了。”
宁桃心头一凛。
与宁林对视一眼,快上了车。
省府比起杨柳县温度要低好几个度,去的路上又下了一场雪。
更让宁桃崩溃的是到了地方,因为室内不足,只能让一些年纪大的秀才在室内考,他们这些小孩子儿,年纪轻的就都趴在外头。
有的运气好还能捞个过道、走廊什么的,像他很不幸,直接被打到操场上去了。
也亏得小武提前给他准备了汤婆子和暖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