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一脸事不关己的站在旁边,羡羡却拉不下脸了,干笑了一声,望向那个摊主。
摊主叹口气,他转身打开了另外一个大红箱子,里面竟然躺着一个与小正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子,显然是双胞胎,正精神的睁大眼看着上面,见箱子开了,他也缓缓爬了起来,看着外面的场景,一脸迷茫:“#¥%……#¥?”
气急败坏的小正太终于换了中文,大叫:“谁踩箱子!谁踩的箱子!谁!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他没特指鹤唳,反而恶狠狠的瞪向摊主:“苏追!是不是你!”
摊主苏追此时已经找回了作为摊主的尊严,很是有威严的直起身子,摸摸自己的小胡子:“为什么是我,踩住你,钱从哪来。不是我不是我。”
“那是谁!”小正太偷眼瞧两个陌生面孔,奈何一个漂亮(?)一个瘦弱(?),怎么看也不像那么心狠手辣的。
“*,怎么了?”另一个小正太走出箱子,一脸茫然,他瞥了一眼装钱的陶罐,啊了一声,“啊呀噜,钱!好多钱!你好厉害*!”
“我没有出来!”被叫做*的暴躁正太恼羞成怒,“阿鲁!不是我赚的!”
“啊?那是谁?”
苏追摸着胡子很邪恶的不说话,而且走到一边开始收摊,一边收一边意有所指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做这儿了,你们要做什么我不管,钱……”他很痛苦的抿抿嘴,“钱,分你们一点好了。”
“啊不……”羡羡正要拒绝,鹤唳却伸着脖子望向钱罐道:“好呀,分一半呗!”
“什么?!一半!不行不行!”苏追连连摇头,“二成!二成!你们踩了*的箱子!”
*果然跳起来:“是你们!真的是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出来!”
“因为我们才是苏追大变的活人啊。”鹤唳摊手,一脸无赖,“一半!”
“不行不行,你们不来,我可以大变*。”苏追很认真的讨价还价,小胡子颤抖着。“三成!三成!”
“鹤唳,算了吧。”羡羡给鹤唳披上短衫,提着两人的包裹,“我们先走吧。”
“诶我这辈子第一次卖艺诶,怎么可以赚那么点,我不仅卖了艺我还卖了肉诶!我要钱我要钱!”鹤唳指着自己的腹肌。
“卖……肉……”羡羡眼都直了,脸红,“哎呀矜持点!”
“矜持没钱了!”鹤唳捋袖子,“快!给钱!没一半我们不走了!”
苏追热得满脸汗,摘下帽子扇起来,露出一头乱翘的栗色卷毛,他看着满满的钱罐子,咬牙,刚想下什么决心,又哭丧了脸:“*和阿鲁都没喂饱……”
羡羡看着旁边两个一模一样的精致小正太,心软成一滩泥:“我们不是,我们不缺钱,鹤唳我们走……”
“你们不走不走。”苏追却在同时咬牙,“先吃饭!吃饱饭再说!”他郁闷道,“我们粟特人!钱!不贪钱!”
“诶?”羡羡有些愣,“真……”
没等她问完,苏追已经带和两个小正太拿着简陋的表演道具往前走去,转眼没入人流。
鹤唳一脸自然的跟上去,见羡羡没动,转头招呼:“愣着做什么,不一顿饭吗。”
“可是,这么容易……”
“什么容易不容易的,他们请请,不请不请,都是缘分嘛。”鹤唳耸肩,“人和人之间不是这么简单吗,你想到哪去了,是他们会害我们还是我们要害他们啊?”
羡羡有些反应不过来,自踏出光门她都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朝代,什么都没摸清楚已经要和这个时空的土著一起吃饭了,这个展度简直……好到像做梦一样。
应该说鹤唳不愧是老司机,还是说她太能勾-搭……
她忙提着裙摆跟上去,一路跟着苏追几个进了路边一个棚子,那儿有人立着大锅,招呼着煮面。
五人刚围着桌子坐下,鹤唳当即舒爽的长叹一口气,把羡羡叹愣了:“你干嘛?”
“终于有座儿了!”鹤唳感动的内牛满面,“我差点以为自己要跪坐成罗圈腿了!”
羡羡恍然,随即偷笑,鹤唳之前去了战国去汉朝,凳子还没进入中原,而现在,中原人民终于开始坐起来了!
她笑了一半,又停了,怔怔的起呆来。
这儿的天,碧蓝,蓝得通透,鸟群飞过,衬得云儿雪白。
繁华的街道,人流如织,商铺林立,布幌遮天,不时有锦衣华服的公子打马从中间过,有两个甚至像是男装的娇娥。
男儿圆领窄袖,衣衫英挺。女子衫裙鲜亮,飘带盈盈。还有各种胡人来去,珍兽横行,一个独属于国际大都会的气派与傲然扑面而至,直捶胸臆。
她已经不去猜这儿到底是长安还是洛阳了,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
这是盛唐,这是盛唐!这是盛唐!!
她猛地一把抱住鹤唳,哇一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