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架。
她把洗漱架上面搁面巾子的地方拆了,只是换了个角度,变成了一个凶器。
她不去踩他在山里布置的陷阱,他却中了她在这儿布置的陷阱。
大家果然是一套教材出来的。
“咳咳!你也太急了。”鹤唳笑着站起来,“本来只要扎穿肩膀行了,真是的……你看看,心肝脾肺肾哪个还好的?”
“……咳咳!”剧痛在短暂的麻木之后蔓延开来,潇潇咳出了一泡血沫,血水随后溢出,不是顺着唇角,而是顺着整个下巴往下哗哗哗的流。
鹤唳站了起来,她的伤也很重,但是显然比被钉在墙上好得多,她站直了,扭扭脖子,擦了把血,抬头问:“准备好了吗,亲的?”
“为什……么?”潇潇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为什么……追着我们,杀……”
“因为你有急支糖浆呀。”鹤唳抬手耸肩,“潇潇,你们真的知道你们偷玩的是谁的东西吗?”
“哈哈!你居然真的会,被他们……”
“我不要跟你聊天。”鹤唳走上前,“反派死于话多呀。”她亮出了刀子,潇潇即使已经有些疼得昏沉,还是拼力举起双爪,爪上血液还在滴落。
”真以为能把我带走啊。“鹤唳嘟哝,刚上前,忽然耳朵一动,猛地挪了一下,她身边的门被轰然踹开,一个黑衣杀手冲了进来,一眼看明白当下场景,大喝一声朝鹤唳砍来。
鹤唳气得大叫:“仲言管好你的猎物!”
说是杀手,会的也那么两招,但那杀手显然找仲言找得火大,一腔怒火全洒在鹤唳身上,鹤唳为了躲刀子甚至被打翻在地,滚了好几圈才找到支点,起身一刀划开他的脖子。
黑衣人轰然倒下,鹤唳定睛一看,木架子上已经没有人影。
“……妈的。”干活这么久,鹤唳第一次爆了粗口。
她顺着血迹一直追出去,现潇潇对自己也是够狠,竟然直接从二楼跳下去,滚了两圈,跑入外面的雨幕,客栈店家在一边瑟瑟抖,见鹤唳眼神飘过来,连忙指向外面:“跑,跑出去了!”
“还要你说!”鹤唳怒吼,也不管全身的伤,一脚踹开一个小几子,小几子砸在墙上,瞬间散架。
逃到外面,雨水会冲刷一切痕迹,出门八个方向三百六十度角,她往哪追去!?
“仲言!”鹤唳大叫,仲言没有回应,但是却吸引出了剩下的杀手。
虽然只是随意摆设的陷阱,但是能坑到人也是很不容易的,一切都要看缘分!她的随缘坑这么浪费了,鹤唳气得笑了出来,她拿出了对付潇潇的架势,三两下解决了两个人,连带仲言解决的三个,和刚才干掉的一个,六个杀手全部团灭。
潇潇逃了。
“啊啊啊啊啊啊!”鹤唳喷着血仰天长啸。
仲言身上也有不少伤,但他的目标是缠住和吸引注意,本身也身手不凡,此时站在鹤唳身边,情况比她好不少,所有担忧都放到了她身上:“你的伤如何?”
“不好!”鹤唳毫不客气的回吼,“你在那躲来躲去,不帮我算了!也不看着点大门!”
仲言沉默,这种小女儿态的斥责,算没经验,他也知道只需要沉默行了。
“不行了!”鹤唳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赖状,“我动不了了,我要痛死了!”
“现在如何?”仲言问。
“追啊!”
“杀手?”
“方济啊!送信啊!你追潇潇干嘛?!送人头啊!”鹤唳抄起一木桌腿往仲言身上敲,一边敲一边叫,“他是我的!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木棍打在腿上一点都不疼,仲言躲了两下不躲了,他琢磨了一下,弯下身想把鹤唳抱起来,鹤唳大叫:“你干嘛呀!现在才看上我呀?!离婚!”
“你伤太重。”仲言顿了顿,脸红道,“夫人。”
“……为了听你一声夫人我得付出这样的代价才行?”鹤唳瞪大眼,指着身上的伤,她诱哄了一路,仲言死活不接招,她简直无聊出翔。
“接下来交给我,你,养好伤别动,我们来接你。”仲言说着,蹬蹬蹬上楼把鹤唳放到床上,给她拿了一堆干布,还点了一堆火,随后直接搭上蓑笠,冒着雨往商山方向跑去。
周围突然安静了,周围其他的住客和店家都声儿也不敢出,整个世界除了雨声,好像只有鹤唳粗重的**声,她仰天躺了一会儿,起身摸了摸自己的伤口,一个在左肋,一个在右腰,虽然之前计算好,可真撞上去她还是调试了一下,否则左肋那个扎心脏了。
潇潇把他的熊爪抽出去的时候,她都能听到爪刃磨着她肋骨的声音。
“我也怕疼啊……”鹤唳抖抖索索的喃喃自语,一面却往自己伤口上洒剧痛的药粉,“跑了,这还来几回……”
不自伤一千,根本伤不了八百。
她撒完了药粉,紧紧的裹了裹,起来**一会儿,还是坐了起来,哀叹着下床,随意打点了一个小包裹,看着外面的雨,撅起嘴:“我真是感动中国好刺客。”
一边嘟哝着一边像临盆的孕妇一样蹒跚着下楼,她拿了店家边上挂着的蓑笠披上,对瑟瑟抖迎出来的店家道:“打劫!”
店家:“……是是是!”
“告诉他们我杀人去了!”
“是是是!”说她杀人去了……店家大概这辈子第一次转这样的留言。
“哎,趁热打铁趁热打铁……”鹤唳碎碎念着转移自己的痛觉,一头冲进雨幕,顺着凌乱的脚印,摸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