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玉点头:“我当然要跟公主去。只要当了侍人就可以跟公主一起去了,到了那里,我还可以帮公主的忙。谁跟公主抢郑王,我就杀了她!”
姜姬咯咯笑,又摸了他的头一下,“好孩子。”
绿玉走出摘星楼时,脚下都有些不稳了。
他身后跟着几个侍人,都捧着公主赐下的宝物。
那三人眼气得很。
一人道:“我们弹了一晚上琴,他只是陪着公主说话,结果公主只赏他!”
另一人连忙说:“快别说了,叫他听见,以后都不叫我们怎么办?”
第三人道:“对啊,我们好歹还能来见一见公主,说不定……公主也会爱上我们呢。”
姜姬坐在榻上,只留了一盏灯。
过了一会儿,一个脚步声才慢慢上来。
“怎么这么晚?”她说,“给你炖了粥,喝不喝?”
姜武上来后也不过来,说:“我去洗澡,一身土。”他这几天都在陪姜旦打球,打完还要练武。
过了一会儿,他带着一身水汽过来,坐下后,面前案几上不只有粥,还有肉,有饼,有酱。
他全吃光了。
姜姬让人给他铺床,他突然说:“郑王的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不会嫁,只是骗人的。”她说。
姜武摸着腰间的刀,说:“马荣回来了,他还活着,只是少了一只手。他说,他砍中了漆离,但可能砍重了,漆离会死。”
“死了?”她有点吃惊,但也没有太失望:“死了就算了。”她顿了一下,“算到郑王头上吧。那个刑家叫刑天香的?我明日叫商人往燕国送消息,就道郑王与刑家相争,刑家杀了漆离。”
姜武觉得这个消息有点太儿戏了,“指名道姓合适吗?会有人信吗?”“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燕国的人该知道,漆离死了。死在了郑国。”她道。
漆鼎让漆离去郑国的事可没人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白清园回了自己的屋子,就有一个早就等着他的侍人连忙提了壶来给他倒水,一边把童儿赶出去,等身旁没了人,就悄悄在白清园耳边问:“有人想问问公子,这公主对郑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白清园就跟没听见似的,在他的侍候下洗了手,换了衣服,坐下开始调琴。乐文
侍人早知道他的脾气,就爱叫人捧着,于是也一路殷勤着。
见他要调弦,就立刻捧来香料、香炉,等他调好了香,燃松起香,就马上装作陶醉的样子去闻。如此这般,两刻钟后,白清园才叹道:“公主那里的事,我怎么会知道?”这人就赶紧捧他,“公子不知,还有谁会知道?谁不知道公主最爱公子?心心念念的都是公子?公子只要对公主笑一笑,公主还不把什么都给公子捧来了?”
白清园冷笑,“公主身边哪里少了我的侍候?今天我回来还见着大王身边的段青丝抱琴去给公主弹曲子听呢!”侍人笑道:“段值日自是不同,他出身显赫,又得大王看重,对公主也只是面上奉承罢了。”
白清园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侍人又悄悄跟他说:“公子,那边愿出十金,再给公子找一张好琴,听说是佬公制的。”佬公,是以前很有名的一个琴师,据说他曾经制出一张琴,刚做好,就无风自奏,引来一只青凤,卧在琴上就不肯走了。佬公没办法,只好把这琴赠给了此凤。
佬公一生只制出了十九张琴,只剩下五张存世。之后佬公家乡的人就以制琴为生,现在说的佬公制琴,其实是佬公家乡的琴师所制。
送给白清园的,当然不会是当世五琴之一,最多是佬公家乡中制的比较有名的好琴。但就算这样,也是白清园没有弹过的好琴了。
白清园倒不在意琴,他想要的是那十块金饼。外人都说公主爱极了他,好像他是坐在金山银山上,可公主从来没有赏赐过他什么值钱的东西,吃喝穿用不愁,也有人侍候,只是囊中羞涩。
他家里也以为他在宫中得了许多赏赐,不要他拿回来家已经是体贴他了,再给他送钱?这就不可能了。
他住在宫里,一应所需都有公主提供,但要做点什么事时总不能拿他床上挂的压帐子的玉璧送人吧?不能拿他桌上的铜虎当钱用吧?满屋财富,两手空空。
他曾有一个书友,未曾见面,却获益良多。他在信中报怨,友人也体谅他的处境,道“你身处广厦琼楼之上,随便摘些金枝玉叶就能换些铜钱使,只不过你不屑为之罢了。可惜世人眼盲,只看到你的皮囊,看不到你的心。”
“既然如此,你尽可自取自用!”
“君子有所为,所有不为。你一味忍让,只会让人以为你软弱可欺。”
“何不化为尖刀,直刺其腹,就算下一刻就丧命,好歹也为自己报了仇!”
从那以后,白清园就交了一些朋友,当朋友越来越多,越来越熟悉,他就开始跟朋友们说起一些生在大王和摘星楼的事。
人们对大王身边的事更感兴趣,他就认识了很多大王身边的侍人和士子,他毕竟是郎中,据称又极受公主宠爱。但在段毛毛和他的亲信又升成值日后,他这个“侍郎”就有些过时了。
白清园很清楚,他的消息之所以能卖出去是因为那些人都相信他真的是公主的心腹,他也不能在得到这个地位后再失去它。
他对侍人说会去打听一下公主真正的心意,侍人才满足的离去。
怎么打探?这其实也很容易。在公主身边的男宠之中,有人是很向往他的。他趁机交了很多朋友,指点他们怎么像他一样获得公主的“宠爱”。
据他观察,公主对两种人最有兴趣。顺从她的,以及有特点的。
他应该算是公主身边最有特点的一个,容貌出众,又性情孤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