眫儿骑着轻云回到摘星楼,姜姬现他神色不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像是被赶出家门的狗狗。连姜谷都忍不住把役者新拿来的梨送给眫儿。
眫儿摸摸胸口,原来放在那里的两颗梨早就在他被抓的时候掉出来了。
“吃吧,这次的梨真甜啊。”姜姬也拿着一颗梨,小小的,绿绿的,却很甜,汁水也多。
“这是郑国梨。”眫儿说,“公主,最近街上有很多他国的商人。公主不想出去逛逛吗?”
姜姬看向他,问道:“有什么事吗?我在宫里不好?”
是蒋家的吩咐?
眫儿犹豫起来,但蒋彪和丛伯的话在他耳边回荡,他低声说:“……冯公带女进宫,只怕是想荐给大王。方才茉娘前来也是要我传话,蒋……公子也会带妹妹进来。大王只有公主一个孩子,只怕到时公主也会被牵扯进去。公主的行宫也造好了,何不前往一观?等宫中诸事平息再回来也行。”
姜姬愣了,眫儿说完这些就坐在那里,垂着头,还是那副失落的样子。
“姜粟!”姜姬探头冲着楼下喊。
姜粟跑出来,手中还拿着姜旦的玩具,她正在陪姜旦玩,在玩游戏这方面,姜粟比姜谷玩得更好,也更喜欢,所以姜旦总是跟她一起玩。
“叫上役者,我们出宫去找姜武!”
姜粟喜得跳起来,提着裙子跑到殿后,姜旦跑出来,看到在二楼伸出头的姜姬,吓得一缩,还是跟着姜粟跑了。
“你去帮姜谷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这就出去。”姜姬对眫儿说。
眫儿抬头,反应慢了半拍,然后才起身去了。
她不得不对眫儿改观了。
有一种现好东西的欣喜!更有撞大运的激动。
她现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小瞧了眫儿,把他当做伎人之流,擅长玩乐,却没有真本事。可她忽略了一件事!眫儿从小在蒋家长大,纵使只为伎人,耳濡目染的却不只是玩乐,他长得这样,如果不聪明是不可能好好活到现在的。而他的聪明才智也不只表现在偷学东西快,同样的,他的见识也是远远过一般人的!
只是他一点自觉都没有。他的才能远在吹拉弹唱之上。
就像一个身份低下的冯瑄。
她把冯瑄当指南针,当做获取知识的新闻联播,可是他说不来就不来了。幸好,又有了眫儿。
眫儿听到公主下楼的声音,脚步声略显轻快。
公主很开心?
从他来了以后,公主只在姜武来时才会这么开心的跑下楼,其他时间,她只要一下楼,姜旦就会逃掉。
役者们也都到了,听到楼梯响,纷纷跪了下来。
姜姬跑下来,说:“多带些东西出去!我们要多住几天!对了,我有钱吗?”她还想买些东西,别的不说,姜粟和姜谷到现在穿的还是旧衣,会制衣的黑面怎么都不肯给她们做衣服,就连给姜旦的衣服也拖拖拉拉的才做出来:一件。
役者连靠近她的箱子都不敢,只有黑面会在制衣前去开箱子拿布,就因为这样,他在其他役者面前都是高高仰着头的。
姜谷和姜粟就像姜姬一样,没有见过钱长什么样。
只有眫儿在帮姜谷整理礼物时见过,连忙道:“公主当然有!”别开玩笑,那几箱的金饼、银盘、万钱,公主想买下整条街上郑人带来的东西都行!更别提那些绫纱、丝绢、玉器了,随意拿出去一件就价值万金。
姜姬对这个世界的货币体系一无所知,趁着收拾东西的时候,她让眫儿给她讲解了一番。
先是金饼,大概成年男子的巴掌大,圆形,边缘略高出一点点,正反两面都有纪字,背面是“昌盛”,正面是“平安”。
平安之后才是昌盛吗?
“这个是一直都这么做的吗?”她拿金饼问道。
眫儿说:“这个据说是不能改的,若刻的不对是要抓住杀头的。”
大纪就算消失了,现在的宫廷仍用大纪的文字,连钱币都是大纪的。
银盘比金饼大得多,上面刻的纪字也是分正反,但好几个都不一样。正面的分别有“御马”、“织母”、“河伯”,背面倒是一样,都是一个“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