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让我来,您可以在马车上等待。”以撒语气有一丝明显的揶揄,姿态宽容而大度。“毕竟阁下是我们重
要的合作者,我不希望您有半点意外。”
“谢谢,但这里是西尔,还轮不到利兹的贵族冒险。”明知相激,年轻人仍然漾起了锐气,清俊的眉宇锋芒毕露,先一步走下了马车。
“阁下”拉斐尔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演化成这样。“这太冒险了,一群乱兵等于失去理智的野兽。”
“为了你的名誉和性命,我认为有详加探究的必要。”以撒瞥了下属一眼,轻描淡写。“何况正可以看看林氏的手段,假如连一小队溃兵都应付不了,这位新继任的公爵也没什么合作的价值。”
“我誓所说的句句真实。”拉斐尔犹豫了一下,忍不住提醒。“刚才让艾利听得太多了,虽然据我所知他仅是普通平民,可万一泄露了阁下的身份”
以撒优雅的微微一笑。“那有什么关系,弄清楚之后杀掉就行了。”
酒馆紧闭,廊下挑着一盏孤零零的马灯,晕着一圈昏黄。
艾利捶着厚厚的门板,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以撒生出了疑惑,附近的居民不敢靠近不足为奇,但作为一个乱兵聚集的酒馆,显然过份安静了。
艾利却顾不了这些,他一心牵挂着奥薇,以乎寻常的力气撞开了门,却因冲力过大而跌了一跤。
敞开的门内是一片死寂的黑暗。
以撒停住了,年轻人反而毫不畏惧的走了进去。
黑暗仿佛无形无质的胶粘在身上,沉闷的屋内散出浓重的血腥,静窒的空间像一个封闭的地狱,让人完全透不过气。
勇敢的闯入者刚一踏入,一道阴冷的风猝袭,被他机警的闪过。但无论怎么躲避,寒意始终如影随形,他能感觉到刀锋在眼前掠过,危险的袭杀步步紧追,如一个执意夺命的幽灵。
以撒觉出不对,低声吩咐了拉斐尔一句,拔枪跟了进去。
沉重的杀意压迫着感官,纯黑的空间诡异而凶险,刺鼻的腥气熏人欲呕,视觉完全失去了作用,几次交锋后,年轻人有一种荒谬的错觉,黑暗中的幽灵竟有种奇异的熟悉感,仿佛能猜出下一步攻击的招式。
刀刃相击,撞出了一线星火。
殷红的双瞳仿佛割裂肌肤流下的鲜血,黑暗中一现即隐。
魔鬼般的幽灵显然更熟悉地
形,他越来越居于劣势,冷汗一丝丝冒出来,宛如死神嘲弄的舔噬肌肤。
“奥薇”
地上遍布障碍物,艾利对一切无知无觉,唯有无边的恐惧和忧急,他沾了一手血狼狈不堪的摸索,呼唤声几乎带上了啜泣。“奥薇你在哪”
年轻人感觉出对手刹那间顿了一下。
一瞬很短,但已经足够。
他闪电般一刀掠出去,目标突然后退,刀锋落了空。
正要追击,他却被突如其来的光刺花了眼。
光驱散了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被禁制的视觉终于复明。
拉斐尔一手执着马灯,一手握枪护卫在以撒身前,惊悚的望着屋内。
一屋刺目的腥红,血淋淋的尸体散落一地,尽是衣衫半褪的士兵和的女人。有些女人看得出是被男人凌虐而死,士兵无一例外的死于外伤,扭曲的脸庞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怖,横流的鲜血足以把酒馆里外刷一遍。
交锋的两人分立两侧,俊秀的年轻人衣襟上有几道裂痕,胸膛正急剧的起伏。
“奥薇”终于能看清事物艾利失声而叫,冲近张开双臂,抱住了另一侧的女孩。
那是一个立在尸体堆中的女孩。
衣裙沾满了血,脆弱纤细的手指握着一把短刀。
尖锐的刀锋微微下垂,一滴未凝固的血从刃上滑落,坠入了地面的血泊。
美丽的脸庞冰冷无情,鲜红的眼眸杀意犹存,犹如来自地狱的魔女,令见者不寒而栗。
艾利却只剩狂喜,他没看见周围的死尸,只顾紧紧把她拥在怀里,停不下安慰的话语。“奥薇奥薇我可怜的奥薇,你还好吗那群混帐有没有伤害你一定吓坏了别怕,我来了”
女孩没有反应,更没有回应兄长神经质的絮叨,那双红眸仍盯着前一刻还在交手的人,又掠过一旁的以撒和拉斐尔。
艾利随着她的眼神望过去,误以为妹妹还在恐惧。“那是拉斐尔,记得吗他们是来救你的,没有危险了,我会保护你,你现在安全了。”
奥薇依然沉默,视线又回到对面的年轻人身上。
她认得这张脸,出自同一个家族、受过同样的训练、被予以同等的期许和命运。
此刻褪去青涩,从被抹去的时光中毫无预兆的出现。
取代那个叫林伊兰的人,成为蔷薇世家新一任继承者的林晰。,,,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