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瞧见那两个骑马青年,立刻起身朝门外走去。
少女眉头轻挑,飞剑原地消失,只是一瞬便到了小沙弥眼前,距离那双眼睛只有一寸之遥。
老僧再次轻点桌面,飞剑似是受到重击般倒射而回。
少女脸色一白,怒目而视,喝骂一句:“老贼秃。”
小沙弥没了飞剑的震慑,一闪身来到茶馆门外。
少女紧随其后也想起身,可突然间一股巨力凭空压下,将她死死地按在了凳子上,仿佛定住一般不能有丝毫动作,少女目光冰冷,神色淡然,轻轻说道:“这笔账,我记下了。”
老僧右手捻珠,左手五指微张轻轻按住茶桌,并未理睬,可不消片刻,他脸上神色就变的有些异样。
少女看到突然笑靥如花,一语双关娇声道:“老师傅,你要是不行,可千万不要逞强,您老都这把年纪了,小心伤了根本。”
老僧闻言双眼迷离,心神晃动,可瞬间就清醒过来,他皱了皱眉看向少女的眼神有些失望。
少女看到老僧的眼神,脸色一冷,突然说道:“少拿你那脏眼看我!”
老僧叹息一声,闭目缄口不语。
与此同时。
小沙弥站在门外,盯着那两个骑马的青年仔细辨认,然后将手缩在袖内,朝着其中一匹骏马虚空弹指。由于他身着一件褊衫,袖口十分宽大,能将双手完全遮住,所以就算有人注意到小沙弥,也不会看清他袖中的动作。
远处。
两匹骏马正并列前行。
马背上的两个青年各怀心思。
陈公子一脸醉态,左顾右盼,神色越来越凝重。
杜公子这会酒劲上涌,四肢软,趴在马背上只想赶快到达钱庄。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于是便想问问陈公子还有多久才能到,只是还未等他开口,胯下马猛地吃痛受惊。
杜公子来不及反应,慌忙之余一把薅住马儿鬃毛,马儿再次吃痛更加癫狂,驮着他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埋头狂奔。
街道上的百姓不知生了什么事,先是吓了一跳,有些反应慢的,躲闪不及立刻被撞倒在地,马蹄踏在那人身上,那人口喷一口鲜血直接没了呼吸。
杜公子纵马撞死了人,街道上立马炸营般乱作一团。
百姓们慌不择路纷纷朝路边躲避,只是人群一乱,受惊的马儿更难控制,横冲直撞下接连踏死三四个百姓,最后一头扎进街边一家还未关门的商铺当中,没了动静。
泰祥街上哀声一片,百姓们呼天喊地,纷纷追上前咒骂纵马行凶的青年。
“快报官,别让这人跑了!”
慌乱的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喊一声,周围百姓也终于回神,有些腿脚快的已经朝着驿馆跑去。
那家街铺门前也是乱作一团,周围围满了百姓,他们义愤填膺,抄着扁担,拿着粪叉,指着门内大声咒骂叫喊。
小沙弥没有上前,只是混在人群中遥遥观望。
由于事突然,街铺里的掌柜更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只看到一匹骏马驮着一个青年就冲了进来,将屋内桌椅撞得东倒西歪,吓得他瑟瑟抖,赶忙躲在了柜里。
受惊的马儿,在铺子里左冲右撞始终找不到出路,最后渐渐平静下来。
杜公子头脑浑噩,本来就喝多了酒又受到一番惊吓,慌乱中跌下马背,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铺子外,远处的街道上,陈公子坐在马上一脸轻松。他见尘埃落定,也不顾同伴安危,一勒缰绳钻进一条胡同里,几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街道周围的巷弄里,突然冒出几十个黑衣蒙面的汉子。
这伙人手持短棍,迅朝着铺子围拢过去,凡有人挡路或者阻拦,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棍,见人就打。
百姓们彻底懵了,等回过神时,已有不少人被打倒在地。
那街铺门前,围堵的人群中有一个屠夫立马高声质问了一句:“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打……哎哟!打人啦!”
俗话说棒打出头鸟,屠夫话刚说一半,一个黑衣人猛地冲进人群把他揪了出来,照头上就是一棍子。
屠夫眼前一黑,感觉脸上热乎乎的,伸手一摸,鲜血已顺着额头流了下来,他瞬间火冒三丈,平日里屠夫杀猪宰羊何等凶狠,这辈子也没受过这种气,抬手照着黑衣人就是一拳。
黑衣人见他还敢反抗,毫不手软的又砸了一棍子。
屠夫赤手空拳吃了大亏,他头上再次被砸,痛苦的呻吟一声,高声喊道:“街坊邻里们,这伙人肯定是那个人的帮凶,大家一起上,千万别让他们把凶手放跑了!”
杜公子纵马行凶,撞倒踩踏死不少人,这些人本就常年住在这条街上,街坊邻里和睦共处多年,四周百姓闻听有人要将杀人凶手救走,呼和一声立马和那群黑衣人打在了一起。
街上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不少已经歇息的人家,纷纷起床打开门窗朝外观望,甚至有些胆子大的,拎起木棍板凳就加入到混战当中。
泰祥街上的小客栈内。
二楼临街的一间客房,两扇窗门早已被打开,李凤言趴在窗沿边看的津津有味,中年儒士坐在屋内正手捧一本古卷认真研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