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反驳“不行,我舅妈说喝阴阳水不太好。”
“”尽管头晕,脑仁疼,他还是笑了,“赵又锦,平大的准毕业生就只有这个水平,连基本生活常识都没有,还信这个”
赵又锦“”
很多事情说不上为什么,但老一辈的这么说,她就这么做了。
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没什么科学依据。
她顿了顿,又觉得自己刚才小口小口地吹凉水的举动很好笑。
最后还是兑了杯温水给他,替他拿下额头上的毛巾,扶他起身喝水。
他喝水时,她就转身重新把毛巾浸湿,然后拧干。
“回去睡觉吧,赵又锦。”
“你睡你的,我坐这玩会儿手机,要是一小时后你还烧,我就开车出去买药。”
“你有驾照”他有些意外。
“高三毕业就拿了驾照,老司机了。”她还挺得意。
陈亦行扯了扯嘴角,因为一阵眩晕,闭了闭眼,察觉到光线渐暗,复又睁开。
她调低了床头那盏灯的亮度,坐在床脚的小椅子上,低头玩手机。
“叫你回去睡觉。”
“那谁守着你”
“我不用人守。”
“那不行。”赵又锦很坚持,“你都快烧糊涂了,不理你,万一脑子烧坏了,国家就少个栋梁之才。”
“”
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
“你在这我睡不着。”
“那我保证不出声音。”她幼稚地举起手来,甚至比了个誓的动作。
那样认真,那样笃定。
陈亦行本就头晕,看她在晦暗不明的光线里轻声说着话,比着孩子气的姿势,更觉得天旋地转。
他闭上眼,顿了顿才说“跟不出声音无关。”
下一秒“赵又锦,深更半夜,你穿睡衣待在我房间里,是对我有多放心,才觉得我能安然入睡”
“”
空气里短促地岑寂了一下。
赵又锦噌的一下站起来,佯装镇定地说“那我回我房间玩手机,隔一会儿来看你一次。”
基本上是拔足而逃的背影。
床上的人又慢慢睁眼,伸手摸到额头上的毛巾,摘下来看了眼。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总是用些可可爱爱的东西。
鬼使神差的,他把毛巾凑近了,轻轻嗅了下。
明明没什么味道,她也说只用过一次,洗干净了,他却总觉得鼻断萦绕着若有似无的白桃香气。
过了一会儿,他才把毛巾又搭在额头上。
是烧得挺厉害的。
不然怎么会把她赶走
让她在这呆一夜不是更好,坐实了两人关系匪浅的名头,免得外面那群人成天妹子长妹子短地叫她。
陈亦行用稀里糊涂浆糊一样的脑子,慢慢地想着。
叫什么妹子。
叫嫂子。
――
后半夜,陈亦行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潜意识里,似乎有人每隔一会儿就摘下额头的毛巾,重新打湿,拧一把,又放回原位。
每次还会轻轻地探一下他的额头,看看温度降下去了没。
他的确困倦,又在病中,模糊间分不清是梦里梦外,呓语片刻,又陷入沉睡。
等到天亮时转醒,他睁开眼,才现烧已经退了。
以及,刚直起身,就现床脚趴着个人。
那个去而复返的家伙食言了,大概是觉得跑来跑去太麻烦,还有被人现的风险,干脆把自己的小毯子拿了出来,就在小凳子上坐着,头趴在床尾,彻夜守候。
毯子还披在身上,她以极其别扭的姿势睡得正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