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你回去干吗啊你,做孤寡老人啊”
陈亦行“”
当着于爸爸于妈妈的面,也不好说什么扣工资的威胁话,只能给于晚照一个眼神警告。
但最终还是难拂好意,他点头同意了。
临近十二点,于爸爸于妈妈年纪大,守不了夜,叮嘱于晚照照顾好陈亦行,就回屋睡觉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玩着手机,坐沙上聊天。
陈亦行“你这破游戏有什么好玩的玩了一晚上了。”
于晚照扫他一眼“那你那破微信又有几个好友朋友圈也能刷一晚上。”
陈亦行“朋友这种存在,贵精不贵多。”
于晚照“是吗”
陈亦行“不然你以为谁都跟你捡垃圾似的,什么人都往列表里加那种严重拉低朋友圈水平的人,就应该删掉。”
他微微一笑,看了眼于晚照。
于晚照“”
一时词穷,竟无言以对。
等到他找好台词准备反唇相讥时,陈亦行的手机忽然响了。
肉眼可见的,那家伙只低头看了一眼,就立马从攻击状态变成顺毛的狗子,拿着手机往阳台上走。
于晚照开始起哄了“谁啊,就搁这儿接电话不行,非得上外面吹冷风”
“哎哎,干嘛还关门,怕我听见”
“跟谁说悄悄话呢,还做贼心虚了”
陈亦行已经走到了阳台外,合上门,回头用眼神警告他不许出声。
于晚照这下更好奇了,干脆扔下手机,一路跑过去,把门拉开一条缝,竖起耳朵听。
陈亦行的开场白一如既往的冷淡又无聊“这么晚,找我有事”
“哦。”
“好。”
“没有,在于晚照家。”
他的惜字如金,于晚照早就习惯了,但不知为何,前面的嗯嗯啊啊阶段过去后,画风忽然一变。
“我话太少正常人不都是这么说话吗”
“你指望我说多少,给你朗诵一篇小作文”
他的声音不曾变过,依然低缓,清晰,但了解他的人,譬如于晚照,就听出了一点蛛丝马迹。
懒洋洋的,带着点平常没有的放松。
通常表示他心情不错。
那头的人嘀咕“小作文也不是不可以。”
陈亦行笑了,顿了顿,虽没有直接说好,话却果真多了起来。
“往年是一个人过的,今年叔叔阿姨热情邀请,盛情难却。”
小作文是不可能有的,但他不再那么惜字如金,能多说一句话,就不用嗯这样简短的字眼回答。
“今晚就住在他家不是,老居民房,两室一厅,没有客房,我和老于挤挤。”
“怎么,我就不能和人挤一张床了我又没有洁癖。”
“什么叫长着一张不会跟人同床共枕的脸”
“更何况我和他是大学室友,那时候创业初期,公司还没装修起来,就在毛坯房里打个地铺睡一夜的情况也有。”
电话持续了大概十来分钟,内容天南地北,漫无边际。
最后一句,他说“你也是,新年快乐。”
然后对方似乎就挂了电话,他却迟迟没进屋,还维持着电话举在耳边的姿势,好半天都没动。
直到身后的玻璃门刷的一声拉开。
于晚照揶揄“哟,这是谁打来的电话啊叫我们陈老板这么恋恋不舍的,都挂了好半天了,还舍不得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