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取下了香囊,原本想丢出去,后来又想到自己身上也满是这香气,即便丢掉香囊也于事无补,照样见不到皇姐,于是就不再多此一举。
他耐下性子对玄滢长公主道“我来之前,是真不知道此事,若非你刚刚说的这些话提醒,我根本无从得知。如若我真有心害皇姐,这世上无声无息害人的方法有的是、无色无味害人的毒物也有的是,我大可暗中下手,又岂会这般大张旗鼓,还站在这里叫你们抓住把柄。”
陈玄滢料定他心怀叵测,又怎么会轻易相信,立刻反驳道“你别想花言巧语骗本宫,六皇子都说了,几个皇子里你最是能说会道,一张嘴能说白是白、说黑是黑,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坏主意,或者是想借机要挟瑢瑢姐姐”
齐璟闻言,先默默给六哥齐琢记上了一笔。
他才出去几天功夫,看来这混蛋就在长公主面前说了他不少坏话,还真是一点都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啊
“皇姐嫁于荆国,此番回青州省亲,参加完二皇兄的昏礼就要回去,从此山高水长,又不知道多少年才能碰面,我即便要要挟皇姐做什么,也得皇姐能为我做什么才行啊。”
虽然七皇子不想把话说得这般直接,但看着公主的模样,他若不说得直白些,对方可能未必听得明白。
齐璟一看就知道,这个陈玄滢怕是从小被娇宠着长大,没见过真正的尔虞我诈,所以刚刚明明在兴师问罪,结果不仅没帮到忙,还把皇姐的秘密透露了出来。
他要跟她迂回讲道理,恐怕只有自己憋气。
这时候的七皇子总算是体会到过去自己装傻充愣让锋亲王和老六吃瘪时的那股难受劲了。
不幸的是,他遇到了个真傻的,那岂不是比锋亲王和老六难受千倍百倍
“瑢瑢姐姐是你们青州的大公主,又是我荆州的玄沣王妃,你凭什么说求不上告诉你,我皇兄与瑢瑢姐姐感情可好了,你要敢造次,别说你们皇太后不饶你,我皇兄也绝不会允许你欺负我们”
齐璟听了她的话,反问“若真如你所说,我皇姐与姐夫感情深厚,那为何皇姐远嫁荆州这么多年,不仅膝下无子,现在好不容易怀还得遮遮掩掩。”
通过陈玄滢透露出的信息,齐璟思考了一阵,有些猜测,也有些疑惑。
之前感觉不出来,说明皇姐的月份不大,加之秋季的衣服偏厚,就更不容易显怀了,这才叫她们蒙混过去。
玄沣亲王和亲王妃多年无出,也没听说叫别的侧室、妾侍生出孩子来。
换句话说,皇姐现在怀的可是玄沣亲王的第一个孩子,既是在路上现的,岂有不立刻返回荆州保胎的意思。
相反,皇姐选择继续北上,陈玄滢还特地去镇国寺求福,可见这个孩子来之不易,也保之不易。
从皇姐奔波也不见体弱可以知道皇姐康健,那便是有别的威胁,叫她不能归荆
七皇子把话挑明,陈玄滢闻言果然愣怔了一下。
母妃早逝,皇帝哥哥继位的时候,她年纪尚幼,皇后自持娘将帮三皇子夺位有功,素来对她没有好脸色,反倒是玄沣王妃这个五嫂对她最好。
她与五皇兄的感情本就比跟皇帝要来得亲近,有了好嫂嫂,自然就更加亲密。
这些年,她亲眼看五皇兄嫂,绝非相敬如宾那种好,而是真正的琴瑟和鸣,恩爱有佳,除了没有孩子,一切都和和美美。
这一次来青州,是五皇兄不愿看皇后左右她的婚事,才叫五嫂带她回青州探亲。
刚出了荆州地界,瑢瑢姐姐就现自己怀有身孕,陈玄滢大喜过望,立刻想要返回荆州天京城。
谁知道瑢瑢姐姐不仅不愿回去,还要她千万帮忙瞒住,然后她们一路假借游山玩水的名头放慢车马度,来了青州。
也正因为如此,她只能单独跑到琼音寺去求福,求愿保佑瑢瑢姐姐母子平安。
她虽被娇宠长大,被保护得极好,不谙世事,但这些年也看过了皇后等人的手段,更敏锐地察觉到皇帝哥哥的改变,所以也隐隐猜到了什么。
不敢相信的同时,又由不得事实就生生摆在眼前,所以在这件事上,她选择了听蓉蓉姐姐的话。
荆州宗室枝繁叶茂,除了皇帝这一系,谁家不是左一个儿子、又一个女儿地不断往外生。
偏偏皇帝哥哥,子嗣不丰,。
早些年瑢瑢姐姐嫁到荆州,就有人说玄沣亲王与陛下一母同胞,乃是天潢贵胄,其妻又是青州的大公主,若一朝生下有荆州皇族神武的子嗣,说不准孩子会被陛下过继到宫中。
谁知道五哥子嗣艰难,至今无出,这种说法才慢慢平息了去。
还没等陈玄滢说什么,齐璟就自顾自地问起来“若我没记错,贵国的皇帝陛下,子嗣不丰,如今得三子一女,只一位觉醒皇族神武,还体弱多病,是也不是”
陈玄滢再无刚刚那般气势,支支吾吾地道“是是又如何。”
齐璟心道看来他的猜测,没有错皇姐多年没有得子,恐怕与荆州皇宫脱不了干系。
若不是玄沣亲王和皇姐身子有碍,相爱的夫妻又岂会平白没有孩子,可见不是不想生,而是不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