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武举将至,崇文馆里谈论的话题皆绕不开此。
宗室子弟和勋贵子弟有祖上恩荫,所以不用参加武举也能受散职。
当然,以后能不能得实差、受陛下重用,还得各凭本事。
他们与那些千里迢迢赶到各地郡府参加武举的人,有天壤之别,可以说带着与生俱来的优势,自然也伴着天生的自傲。
齐璟听他们中有人大言不惭地道自己若是参加武举,定叫那些平民看看什么叫武艺高强,就懒得再听下去了,捧起案几上的书卷看起来。
勋贵里也并非都是纨绔子弟、酒囊饭袋。
事实上,因为他们出身好、家境殷实,家里能请得起好先生、好师傅,又供得起笔墨纸砚、刀枪剑戟,培养出来的子嗣只要不太混账,都差不到哪里去。
但不能因为这样就否定普通人,须知民间亦有高手。
再加上家境普通之人有不成功就无法改变命运这一巨大的压力,一般比较刻苦努力。
刚刚那人的话,委实有点太自以为是了。
忠勇侯骁勇,生个儿子却有点盲目自信,眼高手低
他身边的人,可以温顺一点,可以憨厚一点,但绝不能自作聪明。
自作聪明的人,往往对自己的判断不足,对别人的判断又肤浅片面,平日里看不出危害,等关键时候就会害人害己。
心里默默将忠勇侯踢出自己的名单,齐璟低下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泰宁侯府世子周荔见七皇子殿下脸上有倦意,也不怎么参与说话,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还以为他昨夜里忙什么去了。
虽然泰宁侯府和安国公府关系极好,在此场合也不好当众开口打趣对方,周荔遂以教习快到了为由,叫围在身边的人散了去。
这时候,六皇子齐琢却走了过来,从齐璟手中拿出了书卷,轻轻丢在案几上“听说阿璟身边那个美人也要参加武举七弟可真是舍得,万一在校场上磕着碰着、伤了脸蛋,岂不是暴殄天物了”
七皇子去一趟莱夷卫,救了一个人性命,并把人带回了皇子府,这并不是秘密。
少玄跟齐璟出去过几次,虽然每次都有稍做伪装,但还是难掩颜色。
齐璟不奇怪齐老六会注意到少玄,也不意外对方会关注着武举他既然已经暗中交往举子,同时注意一下武科,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了。
不过,有人窥视少玄,还是让齐璟感到非常不快“阿玄本来就不靠脸,怕什么磕磕碰碰。”
“哦,不靠脸,那靠什么,难道是靠啧啧啧,真看不出,老七你有这样的兴致。”
齐璟见他笑得猥亵又讨厌,恨不得糊他一脸的墨,但事关少玄的名誉,齐璟忍不了任何人诋毁或者开玩笑。
“我们阿玄师从镇国寺戒律院洪字辈的高僧,靠的当然是真本领。”
虽然齐璟没有说出洪畴大师的名讳,但镇国寺戒律院的武僧闻名天下,再加上洪字辈的僧人就是跟琼音寺住持同辈的高僧,更加不同凡响。
若是旁的师父,六皇子还不放在眼里,但涉及镇国寺的僧人,他就不好再用不堪的话语隐射此人。
他本是想激齐璟,现在没办法继续说下去,还要遭对方鄙夷的白眼,不禁憋屈。
旁人见两位殿下话不投机,赶紧各自想办法要分开他们才好。
好在这时候教习终于走进了屋子,众人才松了一口气,散去回自己的位置。
齐琢早就打听过莱夷卫的事情,知道这个男人是被歹人所劫差点丧命,才被齐璟所救。
照理说他本来应该是没什么功夫,否则也不会跑都跑不掉,即便在镇国寺,怕只是被七皇子托关系请高僧指点了一下,不过名头好听罢了。
“那孤就拭目以待,阿璟身边这个美人,到底有什么真本事了。”
等武举过了,他倒要看看镇国寺武僧的高徒,能得个什么惊天地泣鬼次
这一年因加设恩科,整个秋季和初冬朝廷上下都非常忙碌,所以让人感觉日子过得极快。
齐璟亲自送少玄和邓松去参加武举,还没张榜就在府里小小庆祝了一下。
榜的那天,齐琢也派了人去看,结果从下往上找,终于在第一行找到了那两个字的名字。
得了消息的六皇子:“哼,不过是个武秀才而已,有本事明年考个武举人也拿个第一看看”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