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齐璟当然没有邀请少玄过来同睡。
他在屋子走了来回,就故作镇定地回到了床榻上,把小豹崽揉了揉,勒令它乖乖睡觉,然后就搂着小家伙睡了。
从第二日开始,从镇国寺回来的七皇子又恢复了白日到崇文馆和东校场学文习武的作息,让陛下知道他用功后,甚是满意。
众人本是看七殿下离开天京三月有余,课业和武艺怕是耽搁了不少。
谁知他其实并未落下许多,后来还专门请了教习开小灶,很快就跟上了进度。
而且齐璟的武艺也经过洪畴大师的指点,大有进益,连黄校尉都破天荒地夸奖了七殿下几句。
姜亢和胡太医奉命去镇国寺的事情大家都知晓,到底是探视还是监督,大家心里都有主意。
虽几乎无人知道姜内官为什么被遣去行宫,但聪明的旁观者总能嗅出一些不同寻常之处。
再加上俞昭仪最近颇为受宠,可见七殿下极得陛下的青眼,这点毋庸置疑。
朝中波涛暗涌,格局正在悄然生改变有的人也许做出了选择,有的人还在观望,有的人可能至始至终都不偏不倚
但无论如何,光是看表面,是看不清这局势的。
齐璟非常清楚,立后之说的出现,恐为储位之争的开始,今后愿意亲近二皇兄、他七皇子和安国公府的人,或明或暗,会越来越多。
同样的道理,在老五、老六,甚至是大皇兄身边亦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依附。
各自的势力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相护博弈,此消彼长,循环往复,直到父皇做出决定。
在这样的情况下,哪怕是崇文馆、东校场,也不会有多安宁。
“阿璟真是厉害了,又要祈福,还不能落下文武功课,在镇国寺这么辛苦,怕是连个觉都睡不好吧”
看着阴阳怪气的老六,齐璟心想这是在讽刺他为了讨好父皇殚精竭虑,连觉都没时间睡啊。
在寺里不争口舌,齐璟已经好久没这般与人针锋相对,竟然感觉有点新鲜。
他坦然笑道“山中无事,心里安静,做什么都舒坦惬意六哥若是有机会,去寺里住住便知道了,六哥天赋高,说不准比阿璟收获还多。”
没等对方说什么,七皇子就继续道“三月不见,六哥的箭真是愈犀利了,委实令人惊叹,可惜阿璟刚回天京,人还有些疲累,精力不济,今日就不陪皇兄练下去了。”
这回轮到他带着周围的人离开,留给齐琢一个潇洒的背影,好似完全不在乎对方的冷嘲热讽。
反正他这趟差事也顺利办完了,在父皇面前证明了自己的诚心,也暗示了自己的处境,得到的好处多多,绝不是几句酸言酸语就可以打扰到好心情的。
他今天可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时间跟齐老六在这里唧唧歪歪。
齐琢看着被前呼后拥的老七离去,他身边内官知道自家殿下心情不佳,但还是得上前提醒“殿下,时辰不早了,您该去芙苑喝茶了。”
被内官打断了思路,齐琢有些不耐烦,但并没有说什么,转身往另一出口走去,竟是连同路都不愿跟老七同路。
他一边大步往前走,一边转了转酸软的手腕刚刚为了跟齐璟较劲,用力过猛了。
内官见状,赶忙问道“殿下,要请张太医来给您瞧瞧吗”
“多事。”齐琢瞪了那内官一眼,立刻把人吓得静了声。
老七才刚祈福回来,他就跑去找太医来,倒像是故意跟他对着干似的,到时候别说父皇了,就是母妃她们,恐怕也要怪他不懂事了。
齐璟没跟他六哥“寒暄”太久就匆匆回到府中,是要看三日后需放生的动物从市场上买回来的乌龟和兔子。
在九州,每个月的初八、十五、二十五、三十或佛菩萨的纪念日,就会有人到寺庙的放生池放生。
当然,除了在放生池,也有人会在水里或山林中放生,总之放生地皆是能让所放众生生存悦意且能长寿之地。
乌龟甲鱼一类的生灵,因其长寿,所以通常会被选来放生,七皇子府也不例外地选了这种。
七皇子看了之后很满意,十一皇子看了以后更满意。
对于小十一来说,兔子他还见过,但乌龟却是没有近距离观察过,所以格外感兴趣。
白天哥哥不在,没办法独自去看若璃说的小动物,小十一盼星星盼月亮,才终于把哥哥盼回来了。
为了满足小皇子的愿望,乌龟和兔子就暂时被搬进了七皇子的卧房,只不过一个住盆里,一个住笼中。
用完午膳之后,小十一连午觉都睡得浅浅,一醒来就迫不及待扒在大盆的边沿上,看着里面的乌龟,看起来十分好奇的样子。
他一边看,嘴里一边念叨“小乌龟”、“小乌龟”,还扯齐璟的袖子,示意哥哥看自己刚得的小动物。
比起甲鱼来,乌龟虽然没有那么凶猛,但齐璟还是密切地关注着小家伙的一举一动,免得他被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