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床边的白梅面色也很是憔悴:“是啊,还有不到四个月就临盆了。”
“还有三个多月,”柳淑容也不再躺着了,在白梅的服侍下起身了。她来到妆奁前,打开饰盒子,把里面的饰都给倒了出来,单单拿着那个不起眼的漆木盒子在手里摆弄。
“咔嚓”
盒子底部开了,没想到那个盒子的底部竟有个小小的隔层。
柳淑容从里面拿出了几张银票,递给白梅:“拿去打通关系,我要亲自动手。”那个贱人不是会买通她身边的人吗?她一个京中小官吏家的女儿能有多少银票,能跟她比吗?
白梅接过银票,一数竟有两万两之多:“小主,这……”
“这是我进京的时候,我爹给的,就还剩这么多了,反正日后我也用不着了,”柳淑容坐在妆奁前,看着镜子中的她,面色蜡黄,就连昔日的粉嫩红唇都变得乌紫。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就算是我的报应,也轮不到杨氏那个贱人下手。皇上要杀要剐,我任命,但杨氏她算个什么东西?”
乾元殿,景帝这会正坐在龙椅上听着暗隐的回禀。过了几息的功夫,景帝才出声:“你是说太后最多只能撑一年?”
“是”
景帝微微锁了下眉心:“朕知道了,良王的青龙玉佩有下落了吗?”当初抄检孙家,就差挖地三尺,但还是没有找到那块青龙玉佩。
“回皇上的话,还没有下落,”暗隐想到近日的一些现,心里有些不喜:“不过近一个月京城有青龙卫出没的痕迹。”
景帝闻言,嘴角一勾,脸上的笑意就起了:“看来是有人捷足先登。”
青龙卫可是皇家的一支暗卫,当年良王甚得高祖皇帝的喜爱,在良王弱冠之年,高祖皇帝就把那支暗卫赐给了他。良王随身携带的青龙玉佩就是那支暗卫的联络信物。自良王被屠之后,那块青龙玉佩也就下落不明了。景帝最忌讳的就是不受掌控的东西,青龙卫就是其中之一。
景帝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到暗隐面前:“青龙卫有出没,那就是说有人在用青龙玉佩,这是好事。太后那边有叶贵嫔,你可以不用再跟了。朕要你亲自盯紧青龙卫。”
“是,”说完一阵清风之后,殿中就只有景帝一人了。
景帝背着双手来到正大光明牌匾之下,看着悬挂着的那块牌匾,眼里都是冷漠:“良王,朕的好皇叔,你可真叫朕头疼。不过不急,慢慢来,你在宫里埋的暗子,朕会把她找出来的。”
路公公轻手轻脚地进了乾元殿,看皇上又在看那块牌匾,就知道皇上心情不好,心中微微叹了口气:“皇上,奴才有事要禀。”
“说,”景帝言简意赅,毫不拖泥带水。
路公公今天也不敢绕弯子:“昭阳宫好像知道了丽妃的胎是假的,是熙修仪身边的那个竹雨点醒的。”
景帝微微一笑:“沈家是百年世家,底蕴深厚,那个竹雨知道也不奇怪。她准备怎么做,继续躲着,还是像对杨氏一样?”
路公公觉得皇上真的是太了解熙修仪了:“躲着,还吩咐下面的人离着翠微宫的人跑。”
“是她的作风,”景帝就喜欢她这不惹事的性子。
“还有就是萱若阁那位的瘾,好似一天比一天轻了,最近都在跟连玥阁演,”说到萱若阁,路公公心里就打起了主意,那可是两万两,反正皇上也没准备留着杨淑仪的命,他要不要伸伸手呢:“那个柳淑容今天拿了两万两银票给她那个叫白梅的宫女,要她买通连玥阁的人,估计是准备下手了。”
景帝一听,就转过身来了:“你去让她再添一点,就说你可以插一手。”不是他爱银子,他的北征大军就要开打了,他这做主子的,总要让他们能吃得饱穿得暖吧,蚊子再小也是肉,积少成多。
路公公就知道皇上会想的跟他一样,不不……,是他想的跟皇上一样:“嗳……那奴才这就去办。”以免那个傻宫女早早的就把银子给散出去,他喜欢银票。
景帝见小路子就要退下了,突然想到一件事:“小路子,你最近把后宫再捋一遍。”他怀疑良王的青龙玉佩可能就在宫里,毕竟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把宫里的人都挨个捋一边,有可疑的,你知道该怎么办。还有今年北边不稳,你去知会皇后一声,后宫缩减开支,今年后宫就不要再进新的宫人了。”
路公公知道皇上是指什么,看来他这次要亲自来了,他可不能让青龙卫混进来:“诺,奴才这就去办。”虽然他平日里不靠谱,但是办起正事,他还是相当负责的。
时间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转眼间就到了五月初了,沈玉珺的肚子也快有三个月了,她伸手一算:“哎……本宫的肚子已经快有三个月了,那丽妃的肚子也撑不了多久了。”她这半个多月去过最远的地方都没到昭阳宫宫门,整天就在昭阳宫里遛达,跟侍卫巡逻似的。
竹雨站在一边忍不住也有些担心,没办法丽妃的胎一天还在,她们就必须每时每刻防备着:“娘娘也不要太担心,留给丽妃的日子没几天了。”
沈玉珺抿了抿嘴,啧了一声:“就是因为没几天了,本宫才觉得是到了关键时候了。”
沈玉珺这边正烦恼着,翠微宫里的丽妃也在气恼着:“那个沈氏还真是耐得住性子,半个多月了,她愣是没出昭阳宫半步。”
常嬷嬷早就知道会这样,熙修仪这人防心重得很,把昭阳宫守得跟个铁桶似的,连手都插不进去:“娘娘要不要想想其他的法子?”熙修仪这边一时半会,她们还真的没什么可用的办法。
丽妃眯着一双柳叶眼:“本宫的肚子还能撑多久?”
“最多一个月,”常嬷嬷也是急得很,但主子就是这样的性子,她到底是做奴才的也不好多劝:“但是娘娘的身子一向娇弱,奴婢只怕娘娘撑不了那么久。”
丽妃握了握拳头:“必须想法子引她出来,本宫记得流云宫的那位冯氏好似跟她关系很融洽?”
常嬷嬷有些不明白她家主子怎么突然提到那位:“关系是不错,但那位冯嫔小主跟熙修仪的性子是一样一样的,闷得很,没事基本不出流云宫。上次出流云宫还是她刚从东明山回来的时候,就去了昭阳宫一趟。”
“这个好办,她只是个末位妃嫔,本宫还能用些手段,”丽妃说到这就有些气恨,昭阳宫那位已是高位,要想使唤沈氏,她还真没那个底气跟权力:“去打听下那个冯氏都会些什么?”
“诺,”常嬷嬷闻言就躬身退出去了。
冯嫣然自东明山回来之后,除了每天早上给流云宫主位6昭仪请安之外,就一直待在屋子里抄写佛经。半个多月过去了,她的心也平静了。
“小主,您都已经闷在屋子里半个多月了,就没想过出去走走?”席芸怕再这样下去,她家主子真的成了佛。
冯嫣然面上微微一笑:“待在屋子里有什么不好?”她觉得这样很好,安安静静的,没有纷扰,她很踏实。
“那您也应该去昭阳宫熙修仪娘娘那去坐坐,”席芸建议到:“熙修仪娘娘现在怀着身孕,也不爱走动,估计正闷着呢。”
冯嫣然摇了摇头:“熙修仪的皇嗣还不满三个月,正是最关键的时候,我还不是不要去打扰她了,让她也能安生一点。”说到这,她又拿起了毛笔开始抄写佛经,在心里祈祷着希望佛主能保佑她们母子平安。
又过了几日,冯嫣然身边的席芸急匆匆的跑进屋里:“小主,丽妃娘娘身边的常嬷嬷最近问如意打听您了。”
冯嫣然拿着毛笔的手一顿:“她打听我干什么?我只是个不得宠的末位妃嫔,难道还能入了丽妃的眼?”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席芸觉得那个常嬷嬷不会平白无故的打听她家主子:“难道丽妃想要拉拢小主?”
冯嫣然听后就忍不住笑了:“你想多了,这宫里谁不知道我跟熙修仪要好,”提及熙修仪,她眼睛就微微一眯。
翠微宫里的丽妃刚想好怎么引得昭阳宫那位出来,没想到还没过午时,常嬷嬷就回来禀报了:“娘娘,那位冯嫔小主报病了,奴婢去太医院打听了,太医说是得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