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看着小路子这义愤填膺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勾嘴一笑:“你下次缴银子的时候可以少缴两百两算是朕赏你的。”
路公公一听这话就觉得皇上也太抠了熙贵仪一个妃嫔都赏了他两百两再怎么说皇上作为一国之君多少也应该要再添一点,可惜皇上在银钱上面好似从来都没这意识:“奴才谢皇上赏赐。”关键皇上还一点没有要从他自己口袋里掏出来的意思。
翠微宫里,丽妃躺在床上。常嬷嬷端着一碗燕窝粥走到床边:“娘娘奴婢给您炖了燕窝粥,您起来进些吧。”说着就把粥放到床头的架子上,上前掀开床帘小心地扶着丽妃坐到床边。
“辛苦你了”丽妃有气无力地说到:“皇上那边可有赏赐下来?”
常嬷嬷心中也在想着这事,按理说丽妃都被折腾成这个样子了那皇上昨晚肯定是尽了兴的怎么今儿乾元殿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想必皇上忙一时间还腾不出手来”常嬷嬷只能这样说。
“哎……没有赏赐也是应该的毕竟昨儿是本宫叫你去请的人,”丽妃自己也没动手就着常嬷嬷的手吃了一口燕窝粥:“再说今儿本宫也没去给皇后请安,想必这会皇上已经知道了。”
说到这事常嬷嬷也开口了:“娘娘应该让奴婢去景仁宫给您告个假的。”
丽妃闻言嗤笑了一声:“告不告假都是一样,反正本宫也没把皇后放在眼里。”
“说到底她是皇后,娘娘还是要敬着些,”常嬷嬷是知道她家主子的,从来就看不上皇后。
“她那皇后之位是怎么来的,她清楚,本宫也清楚。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依然靠着她娘家那点子家底,她有什么好让本宫敬着的?”丽妃想到皇后那个蠢女人,就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想她李妍儿,要容貌有容貌,要手段有手段,可是她服侍皇上这么多年了,竟还只是个丽妃,就连四妃都没沾着。其他人就不必说了,跟她一起进府的钱氏,那个蠢货都已经位列四妃了。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让她成为那起子人的笑柄。这里面要是没有皇后那个老女人的动作,她是怎么都不信的。她知道皇后讨厌她,从皇后的眼神就可以窥视到。不过没关系,皇后不是想要孩子吗?她可以帮她一把。
“话虽这么说,但只要她占着皇后的位置一天,娘娘就要敬着她一天,这样才不会给自己招闲话,”常嬷嬷还是小心地喂着丽妃吃粥:“现在外面流言都起了。”
“就因为本宫今早没去给老女人请安这事儿?”丽妃抬手挡了常嬷嬷喂过来的粥:“放着吧,本宫没胃口了。”
常嬷嬷放下手里的调羹:“娘娘心里不必在意,这前两天还在传熙贵仪骄矜,现在又有谁记得?”
“哼,”丽妃瞥了下眼睛:“本宫自服侍皇上以来,不知道听了多少流言,还会在乎再多点?”
“倒是今早上倩贵姬被皇后给罚了,”常嬷嬷也只是顺便说一嘴,让自家主子也高兴高兴,毕竟丽妃不喜倩贵姬已经很久了。
“皇后终于做了一件合本宫心意的事,”丽妃笑着说:“倩贵姬那个贱货以为学了本宫的打扮跟举止,就能勾得了皇上。真是笑话,也不照照镜子瞧瞧她那张脸,长得跟驴脸有得一比。”
“娘娘说得还真是,”常嬷嬷想了下倩贵姬的那张脸,是有点长,也跟着笑了。
“先由着她们吧,”丽妃伸出右手,看了看,很满意的笑了:“等过了一个月,本宫想看看到时她们都是个什么脸色?”
说到这个,常嬷嬷脸上的笑意就没了:“从明儿开始,奴婢就天天给娘娘炖些滋补的汤药。娘娘也不能再由着性子来了。那药毕竟是虎狼之药,很是损害精血。”
“本宫知道,”丽妃叹了一口气:“不管怎样只要熬过三个月,本宫就可以心想事成了。到时候杨氏的孩子也七个月了,皇上会顾念本宫的。”
“娘娘深谋远虑,奴婢望尘莫及,”常嬷嬷知道丽妃的打算,但还是有些担心:“不过娘娘还是要养好身子,不然到时多的是人拿娘娘身子虚弱,无力抚养皇嗣这一点来说事。”
“嬷嬷想得不错,本宫要做就做到万无一失,”丽妃转头看向常嬷嬷,笑着说:“就像当年德妃的事一样,这么多年了,那个蠢货还只以为是她自己身子不争气,哈哈……”她每每想到这事就得意得很。
“娘娘以后这事还是不要老是放在嘴边,”常嬷嬷当年也是参与了的,她不像丽妃那样想得简单,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事就不会被翻出来。她每每看到德妃都有些胆颤心惊,天天在心里祈祷德妃不要得知真相,不然依德妃的恨,估计整个李家都要遭殃。
“怕什么?”丽妃笑得肆意:“只要本宫有了孩子,德妃她就算知道真相,她也不敢把本宫怎么样,她怕皇上。哈哈……”是啊,德妃怕皇上,那她自己呢,怕吗?丽妃不再笑了:“嬷嬷,你说皇上这么多年了,还没升本宫的位份,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知道本宫手上沾了血?”
常嬷嬷闻言,身子忍不住一颤,嘴唇都有些不自觉地抖动了下:“应该不会吧?”她也不敢肯定,当今皇上心思敏锐,手段毒辣,要是他真的知道了,那她们会怎么样?常嬷嬷想想都脚底生寒。
丽妃嘴角轻轻抽动,但好似力气不足一般,又回了原处:“嬷嬷,你下去吧,本宫累了,想休息一会。”她不想再想下去了,因为越想越怕,其实她没说的是,她这次之所以铤而走险,就是因为怕,她怕皇上。她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可又有谁知道她羡慕许德仪呢?
“诺,”常嬷嬷上前轻轻地服侍丽妃躺下,放下床帘,之后端着盘盏退了出去。
昭阳宫里,路公公走后不久,竹云就从库房里,取出当初皇后赏的那只金珐琅九桃小薰炉。听名字就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精致小巧,一点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不过这并不影响竹云对这东西的厌恶。毕竟一点烙梅香就让钱婉仪变成那副样子,这东西肯定也是个祸害。
沈玉珺坐在榻上,已经看了那个放在炕几上的小薰炉好一会了:“看着倒是个好东西,就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问题?”她想伸手去拿,但每次都让竹雨给挡了。
“小主,依奴婢看还是把它封存起来,反正您也用不着,”竹云想到上次皇上拿走的那个小罐子,不就是整个罐身都是用蜜蜡给封起来的。她们也可以照着做,这样就算这小薰炉有问题,也害不到她们。
沈玉珺想想,微微点点头:“这个法子倒是不错,那就按竹云说的,把它封存起来吧。”
景帝酉时过了才到昭阳宫。沈玉珺这时刚好沐浴完,穿着寝衣,披着件斗篷就迎了出来:“嫔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景帝看沈玉珺衣衫不整的样子,微微挑了挑眉头,勾着嘴角:“起来吧,”说着便伸出一只手到沈玉珺面前。
沈玉珺握着皇上的手,站起身来:“嫔妾以为皇上还要过些时候再来,”她是真的这样认为的,毕竟三月就要到了,皇上今年开了恩科,前朝必定是忙得很。
“今日事少,忙完就过来了,”景帝拉着沈玉珺直接进了内室:“怎么,你不想朕早点过来陪你?”
路公公看着这两人的背影,有些无语地叹了叹气,摆了摆手,示意伺候的宫人都退下。
屋里沈玉珺给皇上去了大氅,又拧了巾子给皇上擦了擦手脸,之后才坐到他身边:“谁不知道皇上勤于政事,嫔妾可没那底气跟您的政事争宠。”
景帝闻言笑了,抓起她身侧的小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吻了一下:“就你懂事。”
“那是当然,”沈玉珺的手被皇上亲得有些痒,她反手想要捂住景帝作乱的嘴,哪知他竟舔吻她的掌心:“啊……皇上您太坏了,”她闪躲不及。
“哈哈……”景帝看着沈玉珺有些羞恼的样子,就大笑了起来,伸手搂着她双双后仰……
小路子站在墙角,不住地翻白眼,皇上您可悠着点,太医说您纵欲过度,奴才为了您的面子还没跟您说呢。
虽然开了春,但日头还是有些短,时间过得也是快极的。感觉眨眼间的功夫,就到了三月。
要说今年的三月对沈玉珺来说有什么不同,那一定就是今年三月的春闱了,因为她三哥也下场了。
这几天沈玉珺都是坐立难安的,虽说春闱已过,但结果还没有出来,叫她怎么能放心?今天就是放榜的日子,她更是心焦得很。
“小主,奴婢回来了?”秋菊几乎是跑着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