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闻言,给皇后夹了一点菜:“进些吧。”
皇后看了看碗里的菜,后转头满眼欣喜的说:“谢皇上。”
至大封六宫的小高潮后,宴会就归于平静了。直到接近尾声的时候,才有宗室冒出来,给皇上敬献寿礼,估计也是听说了今天午宴的事,这位王公明显是有备而来,一上来就献上了五万两白银,有一就有二,有人开了头,后面也就顺着来了。
沈玉珺原本还以为她带了五千两算是多的,没想到那些宗室勋贵一个比一个财大气粗。瞬间她觉得还是送皇上香囊比较好。皇上一个寿宴办完,估计就不缺银子了。
景帝一个晚上都在笑,原本他都准备了好些美人要赐给宗室的,现在看他们一个个的老老实实的掏了银子,那就算了吧。不过那些属国敬献上来的美人也不能久留在皇宫。想到这,景帝就看向了坐在下面的平王,还是赏给他吧。
晚宴一直到戌时末才结束,因为最后皇上在搂银子,所以后宫妃嫔都没有直接献礼,不过也都上承给路公公。沈玉珺最后还是送了福寿香囊,实在是她的银子有些拿不出手。
因为现在位份不一样了,沈玉珺终于可以先一步走了,只是在经过黄贵人边上的时候,没注意撞到她了。沈玉珺刚想说小心,没想到黄贵人抵着她耳边念了一句:“听说萱若阁柳淑容疯了。”后她就跟没事人似的退了回去:“嫔妾失礼,冲撞了熙贵仪,嫔妾知罪。”
沈玉珺也只是看了看她:“我没事,你不必惶恐,晚上灯光暗,自己多注意点。”
“多谢熙贵仪体谅,”黄贵人福礼:“恭送熙贵仪!”
沈玉珺在竹云的搀扶下出了殿门,留下黄贵人在一边。
不过沈玉珺觉得她跟杨书嬅真的是有缘,这会子又碰上了。
“熙贵仪,”杨书嬅看见沈玉珺在她前面不远,就扶着绿裹的手,快步赶上了。
沈玉珺知道杨书嬅在后面,她跟她现在就差一个位份,住的宫宇又是一个方向:“杨淑仪。”
“恭喜熙贵仪了,”杨书嬅福礼道。
“同喜,”沈玉珺并没有跟她客气。
“熙贵仪明日有空吗?”杨书嬅好似一点没有察觉到沈玉珺的冷漠,还是那张笑脸,不过稍稍多了一些得意:“据说熙贵仪女红了得,我想替我的孩子绣些肚兜,可是我女红一般,就想去昭阳宫您那里请教请教。”
“明日?”沈玉珺状似思索。边上的竹云这时插话道:“小主您忘了,明日您跟冯嫔小主约好了的。”
“这样啊,”杨书嬅闻言,也没有不快,但竟还不放弃:“那后日呢?”
“最近我都没有空,”沈玉珺见她这般不依不挠的,就觉得有鬼,与其一直找理由,还不如直接回绝了,就算她位份升了又怎么样,她还是没有自己尊贵,没有必要耐着性子一直应付她。
杨书嬅没想到沈玉珺会这么直白的拒绝她,竟愣了一下,再等回过神来,只见沈玉珺已经转身准备走了,连忙说到:“姐姐,可是妹妹哪里做得不对,恼了姐姐,还请姐姐明示。”
沈玉珺都已经准备走了,但听她这般说,还是停了一下脚步,扭过头来:“杨淑仪不知道吗?我以为你心里很清楚的。”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她真的是见不得杨书嬅那般一副她欺负她的样子,她又不欠杨书嬅的。
“小主,”绿裹看着沈玉珺她们主仆的身影:“她们走了。”
杨书嬅脸上早就不见了笑,只是一直盯着沈玉珺的背影看:“果然还是那般高高在上。咱们也回去吧。”
“诺。”
沈玉珺回到昭阳宫里,就脱掉鞋子盘腿坐到榻上,想着黄贵人说的话,柳慧疯了。沈玉珺只觉不可能,她虽跟柳慧接触不多,但一个对自己对都狠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轻易疯了?
萱若阁,杨书嬅原本就住在萱若阁,怎么她一搬走,柳慧就疯了,这事会不会跟她有关系?
“竹雨,”沈玉珺出言吩咐:“你明日带些东西去萱若阁看看柳淑仪,毕竟我跟她也有些情份在。”
“诺。”
“小主,咱们要不要盯着些连玥阁,”竹云今日可是见着了杨淑仪那个阴阳怪气的样子,好似她家小主欠了她一般,真真是惹不得!
“不用盯着杨书嬅,盯着绿裹就可以了,”沈玉珺现在是一点都不顾忌杨书嬅了,原来还看她娴静慧智,现在看来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会咬人的狗不叫。
而这边居住在落日轩的黄贵人也在跟身边的大宫女叙着话。
“小主,熙贵仪真的会看顾咱们一些吗?”书语,也就是之前的书画,因为杨淑仪的闺名叫书嬅,黄贵人未免招惹麻烦就给改成书语了。
“应该会的,我心里也没底。”黄贵人叹了口气,自从去年因为孙家突然出事,她往外递消息被现后,从正四品贵容被贬为常在,好日子就没了。被落到这落日轩之后,更是人人都能踩她一脚。今日在熙贵仪耳边说的那句话,不知道她会不会上心?听天由命吧,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了。
皇后也一直警觉着,见没什么大事,也就没有出言阻止。她那个堂妹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记吃不记打。上次就在熙德容身上吃了大亏,这次还去招惹她,看来是教训不够。
半个时辰过去了,该到的也基本都到齐了,除了失了孩子的柳婉仪跟钱良娣没来,其他都已经在座了。就有小太监过来传话说好入席了。
沈玉珺今日下手坐的还是许德仪,过年这几日养养,许德仪也养出了些肉,看着不再是之前那般脱了相,倒是精神了不少,瞧着也舒服了些。
“熙德容最近过得还好吗?”许德仪是故意这般问的,现在宫里谁不说熙德容恃宠而娇,目中无人。昨日她就在想今天要是边上坐的还是沈氏,她一定要损她几句。
沈玉珺头都不扭一下,直接回了话:“我过得好不好,许德仪不会自己看到了吗?”
听沈玉珺这般言话,许德仪就气到了,她好歹也是大皇子生母,这沈氏竟是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说个话连瞧都不瞧她一眼:“这就是你沈家的教养?”
沈玉珺闻言终还是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许德仪:“我沈家的教养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评判,只是许德仪似乎已经忘了我居于你之上,所以还请许德仪不要忘了身份,日后言行谨慎一些,不要再劳动皇后娘娘关心许德仪的规矩问题了。”
“你……”原本许德仪被沈玉珺打量得有些虚,但听闻她故意拿规矩说事,那就是戳她心窝了。当初的确是她行事不端,但皇上皇后都已经罚过她了,她几个月的苦头也吃了,没想到沈氏还拿那事说话,就惹得她气愤难耐了:“哼,之前宫里流言说你恃宠而娇,目中无人,我还有些替你叫屈,现在看来还真是无风不起浪。”
沈玉珺弯嘴一笑:“宫里有这样的流言,我怎么不知?你听谁说的,也说与我听听,也好叫我明白我是怎么恃宠生娇的,我又是目中无谁了?”用眼角余光扫了许德仪几眼,看她一脸的不自在,这就怂了,还以为她长本事了呢。
“皇上驾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雷动。
景帝去了大氅,一身明黄色的五爪金龙袍显得尤为明亮。景帝坐到龙椅上,微微抬抬手:“平身。”
“谢皇上!”
沈玉珺见着皇上就想到今天要送礼的事,又有些纠结了。今天临离开昭阳宫,她特地吩咐了竹云取了五千两银票带在身上,以防万一。皇上不知道中午有没有筹够银子?毕竟打仗是个烧钱的活,依着皇上的性子,是宁愿抠着自己,也不会少了军饷的。
“今日是皇上的生辰万寿节,臣妾领着宫中姐妹祝皇上万寿万福,万事如意,”皇后端着酒杯向皇上敬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