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憬弈如今表現得十分冷靜,看上去是一個可以商量討論的對象。
「是的,我們已經派出救援隊進行救援,現在正等待著消息。。。」劉警官話音未落,身上帶著的手機發出了聲響,一時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是我,情況怎麼樣?」
「找到了?」劉警官的語氣明顯鬆了一口氣,但很快又緊張起來,「受傷的人先送去醫院,其他的。。。行,先送上來!」
電話掛斷,劉警官先是朝林一和說道:「找到了四個人,兩個女生先送醫院,剩下的兩個男生沒有大礙,現在正往我們這裡趕回來。」
明顯少了一人的人數讓在場的人都不禁一愣,林一和嘴巴張了張,還沒說話就聽到劉警官繼續說道:「救援工作還在繼續,等他們回來再問問情況。」
說完,他的視線看向了門口,整個過程都沒往許憬弈的方向看一眼。
頓時,許憬弈眼神一變,瞬間明白了什麼。
。。。
「你是說,等你們回過神時小絨已經不見了?」
冷冷的質問聲在耳邊響起,身披灰色毛毯的岳森看了眼黑著臉的許憬弈,掩下的眸子裡是濃濃的無助悔意,「是,我沒能抓住他。」
「事情發生得很突然。」
他們出海時只颳起了些許海風,天晴,沒有一點兒即將要刮颱風的預兆。
因為相信租船的人所說的,所以對於別人的提醒不以為然,堅持出海。
一開始確實很順利,迎著海風破浪航行,十分瀟灑肆意。四周的海面飄蕩著雪白的浪花,只留下一道白色的浪痕。
問題出在遊艇的發動機上,出發前工作人員沒有做好檢查,發動機突然失靈了,海面上各種通訊設備都用不了,幾人被困在了海中央。
遊艇上有一個小型救生艇,思及現在的時間還早,負責開艇的工作人員決定先行返回6地申請救援,留下了五位學生在遊艇上。
遊艇上備足了食物、水、救生衣以及一些應急裝備,只離開兩個小時,問題應該不大。
大家都是這樣想的,但在駕駛員離開了一個小時後,海面上的天氣變化莫測。風雨晦暝,狂風驟起,雨水拍打著遊艇,小小的遊艇在大海上隨著海浪在瘋狂搖晃。
一切都變得很快,鐵製的遊艇不敵翻滾的海浪,巨浪一個蓋過一個,重重地打在了遊艇上。
艇上的五人都被澆透了,只能用力抱著遊艇上的圍欄以免掉入海中。
他們很清楚,要是掉進去,生還的機率少得可憐。
悔意的哭聲夾雜在風浪里,兩個女生緊緊地抱著旁邊的護欄。又是一陣浪起,遊艇在海浪中瘋狂晃動,岌岌可危。
「到底有沒有人能來救我們啊!!」
「這麼大的風浪他們怎麼來啊啊啊???」
「嗚嗚嗚嗚嗚我好後悔啊,我會不會死啊?」
說話的聲音幾近嘶吼,遊艇上的五人難以對話,根本難聽不清對方在說些什麼。
已經不知道臉上的是眼淚還是雨水,柳貝貝大聲地朝身邊的張竹平喊道:「張竹平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都是你不好,為什麼說要出海啊??」
「你現在來怪我?」張竹平一手抹掉臉上的雨水,喊話的聲音同樣很大,「是誰說想玩點刺激的?你說啊!」
「張竹平你。。。!!」話還來不及說完,又颳起了一道巨浪,狠狠地打在了遊艇上,身體都被打得麻木了。
見旁邊的小男生一直沒有說話,岳森用自己的身體為蘇絨擋住了下一陣巨浪,他緊張地朝蘇絨大喊道:「學長,你怎麼樣,還好嗎?!!」
「我還、我還行。。。」蘇絨回應的聲音不大,抱緊欄杆已經花了他太多的力氣了,臉上全是海浪打下來的水,眼睛完全掙不開。
他整張臉霎白,就算抱著護欄,但他那單薄的身體卻總隨著搖晃的海浪在晃動,身子一下一下地撞擊上鐵硬的欄杆上。
很冷,很疼,整個身體像是被津在了海水裡,開始變得麻木,力氣也開始逐漸要消散了。
他的身體素質向來一般,常年缺乏鍛鍊,導致在這樣的緊急情況下成為了最先支撐不住的人。
似乎是發現蘇絨的力氣越來越小,抱著護欄的動作也逐漸變得無力,岳森咬著牙用力地把人護在自己的懷裡,在蘇絨的耳邊大聲喊:「學長,再堅持一下,拜託再堅持一下!!」
可是蘇絨真的很累了,身體已經變得麻木,全身上下是一片森*晚*整*理冰冷,動作也變得十分僵硬。他知道自己堅持不住了,努力地對岳森說:「岳森你放開我。」
即使岳森的力氣很大,但一個人實在難以支撐住兩個人。在如此危險的情況下,選擇自保才是明智之舉。
「我不放!」
打死他都不可能放手。
岳森很清楚自己放手後的後果是什麼,就算他最後得救了,也無法原諒自己,這輩子都會背負著悔意。
是他硬要蘇絨一起出海的,明明蘇絨都說了天氣可能會不好,但他卻任性地沒有聽取意見,一心只想著能跟蘇絨出海遊玩。
咬著後槽牙,岳森從嘴裡努力地擠出了一句話,「學、蘇絨,你抱著我,抱著我!!」
懷裡的小身體冷冰冰的,過低的體溫讓岳森明白蘇絨的情況很危險,要是還得不到救援很可能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