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悶悶地說:「楚老師,你下次別開這種玩笑。」
他是真的會被嚇到的。本來膽子就沒有多大,在加上前不久才剛遭遇被人『噴藥』的經歷,蘇絨實在承受不了這樣的玩笑。
聞言,楚嵐立刻點頭做保證。仔細注意著蘇絨的表情,在看到小男生微皺的眉頭鬆開後,他才繼續說道:「那我們現在出發吧。」
等蘇絨點頭楚嵐才發動起車子,朝著餐廳的方向開去。
以為餐廳不會太遠,沒想到楚嵐竟帶他去了市中心的餐廳。
愣愣地跟著對方進了餐廳的包廂,看著對方熟悉地點菜,蘇絨等到服務員離開後才開口發問:「楚老師,你怎麼帶我來這裡呀?」
「這裡應該。。。很貴吧。」
這是家高級的西餐廳,入門處有穿著黑白侍森*晚*整*理應生衣服的服務員,走進來是悠揚的鋼琴聲,有專門的人在台上演奏。餐廳內只有輕微的交談聲,在座的顧客都是身穿西服套裝的男女,都保持了臉上的矜持與尊貴。
似乎只有他格格不入,簡單的寬鬆短袖和運動褲,不像是來用餐的,更像是來打工走錯了門,要被餐廳經理拽著耳朵警告應該從後門進來。
聽著蘇絨小聲地形容,楚嵐忍不住輕笑了一聲,看向小男生的眼神里有些意想不到的有。
好可愛,怎麼會這樣形容自己呢?
他難道不知道自己進來後一直被餐廳里的人看著嗎?不是看他那不符場合的穿著,而是看他那張漂亮精緻的軟白小臉以及不加掩飾的清澈眼眸。
餐廳里一直被人端在臉上的矜持尊貴在蘇絨進來後瞬間被打散了。
就像是花了重金打扮了的馬戲團里突然進來了一個毫無裝扮的小動物,臉上的清澈和好奇輕而易舉地就把觀眾的視線都搶走了。
「沒有這回事兒,而且我穿得也很簡單。」指了指身上的素色襯衫,楚嵐繼續說道:「這就是一家很普通的餐廳,不用想這麼多。」
真的很普通嗎?面前的餐具都擺了不止刀叉,而且還有各類尺寸不同的叉具勺子,就連水杯都擺上了四個。
雖然包廂隔絕了外面的視線,但蘇絨的動作仍然很小心。
他拿起水杯抿了一小口,還是問出了最想知道的問題。
「楚老師,你為什麼要請我吃飯呀?」
話音落下,包廂的門卻被人敲響,侍應生拿著托盤進來上菜。
等到菜品都上完後,包廂重恢復了安靜,蘇絨看向楚嵐,等待對方的回答。
「為了道歉。」
沒想到是這個原因,邀請吃飯是在停車場對話之前發生的,蘇絨實在想不到對方還有什麼事情需要向他道歉。
很快,楚嵐解開了他的疑惑。
「那晚宴會結束後,我反思了很久。」
楚嵐緩緩開口,眼睛直直地看向對面的小男生,語氣真誠,「我不應該把你打扮成女孩子,不應該把你給弄丟了。」
「很對不起。」
楚嵐的話讓蘇絨的思緒飄回到那晚的宴會,想到自己那一身打扮,他臉上浮起了莫名的紅,不自在地看向桌子下自己攪合在一起的兩手。
「其實。。。不用道歉的。」
事實上他並沒有多抗拒穿女裝,之前他也曾穿女裝直播過,只不過對於對著穿女裝在大庭廣眾下會感到有些無措和尷尬罷了,根本不需要如此正式的道歉。
至於把他弄丟的這件事,更是與楚嵐無關。
雖然是無妄之災,但他沒有受到特別嚴重的傷害,也就是在家修養了三天而已。
但蘇絨想得還是太簡單了些。
因為他覺得自己在那件事上沒有受到實質的傷害。
可是呢,他沒有去想,要是那晚上把他帶回去的江前沒有控制住自己該怎麼辦,要是那晚許憬弈沒有出現並把他帶走該如何收場,要不是這幾天許憬弈一直貼心陪護照顧著,他又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恢復過來?
要知道,他被噴的藥是劣質的,劣質的東西會帶來十分嚴重的副作用。只看他那幾天的遲鈍反應就知道了,那東西還是傷到了他的神經。
只不過在許憬弈的貼心照顧下,這些副作用的『後遺症』都被消減掉罷了。
這邊的楚嵐不知道蘇絨還被人噴了藥,否則會更加自責。
見蘇絨沒有怪罪他,楚嵐一直緊繃起來的心終於緩緩放下,他開始招呼著蘇絨用餐。
貼心地為其把法棍片塗上黃油乳酪,隨後又把牛扒切成小塊方便蘇絨用叉子一塊塊地叉著吃,在注意到蘇絨吃得差不多時叫來侍應生準備上甜品。
除了在許憬弈那裡,這是蘇絨第一次受到如此貼心的照顧。
但實在太過貼心了,這讓蘇絨感覺很不自在,好幾次想跟對方說不用這樣,可看著楚嵐那雙溫柔的眼睛時卻難以說出口。
時不時回應著楚嵐,蘇絨嘴巴張了張,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楚老老、楚嵐哥,我想去個洗手間。」
拗口地說著剛才被人糾正的稱呼,蘇絨忍不住按了按小腹,臉上有些尷尬。
水喝多了。
「你去吧。」
有些好笑地看著蘇絨慌張起身離開的身影,楚嵐等到蘇絨出門後才想起這間包廂內就有廁所。
可現在已經來不及把人叫回來了,估計已經忍了不少時間了,跟他說話時像是鼓足了勇氣似的,眼睛都濕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