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
。。。
夜闌人靜,
某國郊外的獨棟別墅內,三樓的書房仍亮著燈。
寬大的深色桌面上放著不少文件和資料,兩台電腦顯示屏上仍然亮著,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外語文字。
後背倚靠在黑色的皮製椅背上,許憬弈拿起桌上的洋酒杯,抿了一口裡面琥珀色的冰涼液體。
『咔咔』森*晚*整*理的兩聲微響,是杯子裡圓形冰塊碰撞到杯壁的聲音。
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方型杯口,黑眸看向面前仍亮著屏幕的手機,目光停留在蘇絨最後發出的貓貓表情包上,下斂的眼眸閃過一抹暗色。
「小絨。。。」他喃喃著蘇絨的名字。
低沉的沙啞嗓音裡帶著酒後的粗糲,領口處凸起的明顯喉結上下滾動著,骨節分明的大手突然用力地把戴上領釘的領帶一把扯開。
鑲著藍鑽的精緻領釘隨著力度摔落在深色木地板上,沒有理會掉落的昂貴領釘,許憬弈緩緩合上了眼眸。
閉目養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電腦發出『叮咚』一聲,他才有了動作。
顯示屏上出現了一個小彈窗,收到一封郵件。看到發信人後,許憬弈眸底一暗,熟練地操縱滑鼠點開了郵箱。
看著含有『蘇絨』兩字的郵件標題,許憬弈沒有立刻點開,反而從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瓶滿是外文的藥瓶。
沒有一絲猶豫就倒出了兩顆白色藥片,就著桌上冰涼的液體咽了下去。
重看向電腦屏幕,許憬弈終於點開了郵件。
郵件正文沒有文字,而附件是一個壓縮包。下載、保存,解壓後文件夾里出現了一個文檔和一個文件夾。
先是點開了文檔,跳出來的第一個頁面是蘇絨的一寸照片;是近期的照片,他身穿一件有領的素色襯衫,額上的劉海有些長,擋住了眼睛,但照片看上去很正式,似乎是特地到照相館裡拍的。
沒有急著看下面的內容,右鍵保存下這張照片後,許憬弈點開了一個帶密碼的文件夾。輸入密碼后里面出現了以『小絨』命名的文件夾,裡面全是按照年份分類的。
從他跟蘇絨認識的那年開始記錄,直至八年前,記錄斷在了他上高二那年;也就是在那年,他離開了蘇絨。
建個文件夾,輸入今年的年份,許憬弈把剛才存下的照片放了進去。
退回到上一步,隨意點進了一個文件夾,裡面全是他以前收集到的蘇絨的照片。看著一張張小男生的照片,許憬弈就算不看小圖也知道下一張會是什麼。
他太熟悉了。
這些年來全是靠著這些照片才能撐得下去,否則早就在。。。里瘋掉了。
不願再回想那個地方,許憬弈把照片重溫一遍後,他再次回到了剛才的文檔,而這時已經過去將近一個多小時了。
滑鼠滑動,文字顯現。
裡面記錄了從他離開後蘇絨的生活。因為時間久遠,羅列的內容並沒有十分細緻,但基本可以了解蘇絨生活的變化。
像一個狂熱的粉絲努力地翻閱偶像的生平經歷,但與之稍顯不同的是,許憬弈更是在努力找回本該屬於自己與蘇絨的回憶。
他渴望在蘇絨那缺失自己的八年裡能有自己的身影,他企圖杜撰自己的記憶去騙自己,他妄為地想在蘇絨的生活中能侵占到一份領地。
他沒瘋,他只是太想他的小竹馬了。
八年的分別改變了很多人和事,但唯一不變的是他對蘇絨的惦記與念想。
但諷刺的是,當年他就是因為被人發現這份惦記而被迫離開的。
想到當年的導火線,許憬弈眼眸一暗,記起了那天他去接蘇絨放學時看到跟小男孩牽手的年輕男教師。
他一點都沒後悔自己曾做過的事情,對於那個該死的男人,他甚至覺得下手還不夠狠,最後竟沒能把人給徹底弄死。
但也因為他的失控,不僅被嚴密地管控起來,而且還造成了遺憾的八年。
帶著貪婪的眼神,許憬弈把蘇絨的初高中生涯都看了一遍,在確定這過程中沒有出現其他不穩定的因素後,他才開始看蘇絨大學生活的記錄。
很快,他把後面的內容都看完了。
整間書房陷入了可怖的寂靜,氣壓低到了極點,眼眸死死地盯著其中的兩段調查報告上。
他的小竹馬被人蠱惑了。
[大一,蘇絨搬進離學校不遠的寧雅小區,沒有選擇住在學生宿舍。性格孤僻,跟同學相交甚少,沒有參加社團活動,人際關係較為簡單。經常去圖書館,每科考試維持在九十分上下。]
[大二,學習鬆懈,報班學習做甜品,成績下降。兩點一線的生活軌跡改為三點一線,時常出現在邢氏集團樓下,疑似與邢焱宸關係匪淺。]
沒有再看下去,許憬弈冷著臉點開了另一個文件夾,裡面有幾張照片。
除了屬於蘇絨的單人照,剩下的兩張是蘇絨與一個成熟男人的合照。
看照片的角度來看,這兩張圖都是偷拍。
一張,邢氏集團樓下,高大的男人目不斜視地走進辦公大樓,身邊跟著一個頭髮微長的瘦小男生;男生的手裡捧著一個漂亮的紙盒子,一臉期待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一張,雨天裡,身穿西服的男人撐著傘,旁邊站著一個低著頭紅著臉的年輕男孩;兩人雖然沒有互動,但站在一起卻有些說不出的協調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