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的玄廷,脸色很难评。
近侍林七接了玄廷的披风,眼看着他古怪的脸色进屋,他也有些莫名。
太子不是个喜形于色的人,平时都是维持面上的平静与笑意,可今日脸色却不好,谈不上不高兴,却也让人捉摸不透。
“林七。”玄廷在暖榻上坐下后,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侧脸。
妺染这一巴掌,打的可真是结实。
林七进屋后,在明亮的烛火下,终于是看清了玄廷脸上的印记。
“殿下,您的脸……”
玄廷:“拿药来。”
“是。”林七立刻去拿。
玄廷去穿衣镜前照了照,很好,他半边脸都苍起来了。
即便是用了药,明天也是见不得人的那种。
林七拿了药,替玄廷擦拭。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掌掴太子殿下。”林七一边上药一边自言自语。
玄廷冷哼一声:“你未来的主母娘娘,太子妃打的。”
林七一愣,然后瞬间闭嘴。
药膏冰冰凉凉,玄廷肿胀的脸好受了许多。
只是他心里很烦躁,且这股烦躁的劲头,让他十分不安。
他竟会因为妺染喜欢一个人而心烦。
玄廷闭上双眼,千头万绪一齐涌上心头,堵的他难受。
他想娶妺染,除了那莫名其妙不可为外人道的占有欲控制欲之外,便是妺染有用,与他配合默契,她能很好的帮助他夺得皇位。
再无其他。
可真的再无其他吗。
今日玄廷再问自己,他却惊奇的现,自己迟疑了。
尤其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吻,他活了二十一岁,第一次吻一个女子,天知道他有多紧张。
他的灵魂在颤抖,血液在翻涌,他的心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只因那一个吻。
他明知会挨打,会惹得妺染愤怒,甚至恨他,但他还是那么做了,连他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万幸妺染打他了,要是这一巴掌没打出去,也就没有以后了。
玄廷一直自信运筹帷幄,却头一回这般忐忑难安。
只是经此一事,他心里愈坚定一个信念,那便是他一定要把妺染娶到手,不惜任何代价,不惜任何手段。
他本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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妺染做了一宿噩梦。
梦里都是从前的事。
有玄廷逼着她杀人,逼她剥人皮,扔下她,抛出她当诱饵,循环往复,没有尽头。
她是被吓醒的。
妺染抹了抹额头的汗,想起昨晚那个吻,她毛骨悚然。
“小姐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脸色也不好。”朱砂端着水盆进来,看到妺染坐床上呆,吓一跳。
妺染摇摇头:“没事。”
朱砂和糯米伺候妺染洗漱后,她头脑也清醒了些,道:“今儿十七,我去永乐观给我母亲上香,朱砂,你往宁远伯爵府走一趟。”
朱砂立刻明白过来:“是,小姐。”
妺染梳洗打扮后出了门,路过永宁街时,刚好看到昨晚卖糖葫芦的小店还在卖,昨晚没吃上,一直是宋止观拿着。
妺染叫停了车,她让陪同的糯米下去买了一串。
妺染静静坐在车厢里等。
可外面却传来糯米的声音:“盛公子,烦您高抬贵脚,让一让。”
妺染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