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她把碗放進水池裡,剛擰開水龍頭的時候,於翔潛的聲音又傳過來了。
「聽說你裱畫的手藝不錯,那碗也應該洗的不錯,畢竟洗碗比裱畫可簡單多了。」
溫喜蘭扭過頭瞪了他一眼。
「你看我幹什麼?趕緊洗碗,快點洗。」於翔潛得意的倚在門框上。
溫喜蘭使勁兒擰開水龍頭,心想要不是看在公婆的面子上,她早潑他一臉的洗碗水。
「哎呀,你開這麼大的水幹什麼?」於翔潛跺著步子走過來,「洗碗又不是沖碗,這樣很浪費,你現在是人家的媳婦兒了,得學著勤儉持家。」
溫喜蘭乾脆對他的話無動於衷,直接把碗一隻只對著水龍頭沖了然後摞在台子上。
「你這樣洗碗不對,我都跟你說了,」於翔潛過來把她摞起來的碗又拿回水池裡,從旁邊的架子上取下一隻絲瓜瓤,還從玻璃瓶里挖出一勺鹼面兒灑在碗裡,然後很認真的擦了一遍,再用細水流沖的跟買的一樣,遞到溫喜蘭面前。
「看到了嗎,要這樣才行。」
溫喜蘭對著那隻碗眨眨眼:「我剛才走神了,沒看清。」為了讓對方相信自己說的話,她很認真的補充道:「看見你這張臉就走神的,我應該不是第一個吧?」
於翔潛的臉突然就紅了,忙輕咳一聲,有些窘迫的道:「我教你洗碗呢!滿腦子裡在想什麼?我,我再給你示範一遍,你最好認真看!」
就這樣,於翔潛在溫喜蘭的注視下一直洗完了大半的碗,臉越來越紅,動作也變得侷促。
溫喜蘭看著他窘迫的樣子,強忍著笑意指指他剛放到架上的一隻碗:「你這裡沒洗乾淨,這裡還有個黑點…。」
「溫喜蘭,你耍我是吧?」於翔潛這才回過味來,臉紅脖子粗的道:「你,你沒救了!」說完便丟下碗奪門而出。
「你跑什麼呀?碗還沒洗完呢!」溫喜蘭打他一句,然後便回到水池邊把剩下兩隻碗洗好放回架子上。
收拾完廚房裡的事,溫喜蘭擦乾手走出來。今天的天氣很好,院子中央的假山水池裡,睡蓮開了好幾朵,錦鯉歡快的游著,把整個池子染的暖洋洋的。
溫喜蘭剛想去水邊看魚,就覺得腳脖子被什麼柔軟的東西給蹭了一下,低頭看見只雪白的獅子貓,黃藍雙色鴛鴦眼,被陽光照的水一樣清透。
貓似乎很喜歡她,衝著她嬌氣的叫了兩聲,溫喜蘭稀罕極了,彎下腰剛要去抱,就被一個聲音呵住。
「別碰香雪!那是我的貓!」
話音剛落,於翔潛已經走到跟前,伸手把貓抱過去,不過香雪似乎對他並不買帳,嗷嗚一嗓子跳開了。
「你的貓又怎樣,它又不喜歡你。」溫喜蘭又指指池子:「這魚是養了給貓吃的?」
聽了她的話,於翔潛的臉立馬拉下來,「魚?你管它們叫魚?」於翔的目光里透出不滿:「它們都是有名字的生命,紅的這條叫夕顏,白的那條是秋月,還有那條深青色的叫翠影…」
溫喜蘭聽他說的頭頭是道,可說成花它們也是魚啊。
「你的這些有名字的…條形生命,」溫喜蘭指指水池,實誠的問:「就沒有留給貓吃的嗎?」
「條形生命?」於翔潛眯起眼看向溫喜蘭,「給貓吃?你敢動它們試試!」
溫喜蘭被他的表情嚇了一跳,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於翔潛這樣,跟誰挖了他家祖墳一樣。難不成貓和魚都是他的底線?
想到這裡,溫喜蘭突然來了興致,滿臉好奇的問:「你喜歡貓,也喜歡魚?」
於翔潛警覺的盯著她,沒吭聲,算是默認了。
「那萬一哪天家裡什麼都沒有了,你是抓了魚餵貓,讓貓活下來,還是留著魚看貓餓死?」溫喜蘭沖他眨眨眼:「兩個只能選一樣。」
於翔潛愣了良久,鐵青著臉想說什麼,可憋了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溫喜蘭見狀,頗為體貼的拍拍的他的胳膊:「不急,慢慢想。」
於翔潛更生氣了,眼睛裡還露出了迷茫。就在兩人用目光對峙的時候,前面鋪子裡幫忙的小劉突然跑了過來。
「翔子哥,我肚子疼,昨天吃壞了東西,前邊沒人,麻煩你過去照看一下,我去個廁所馬上回來!」
不等於翔潛回應,小劉就鑽進廁所沒影了。
於翔潛又盯了溫喜蘭幾秒,好像很怨懟她剛才提出的留貓還是留魚的問題,而後冷著臉往前邊鋪子去了。
溫喜蘭看著他的背影哼了一聲,也跟過去。
祥寶齋的門頭房很寬敞,進深將近十米,寬將近二十米。三大間房子分成了三個不同的功能區。
正中間是玻璃櫃檯,裡面放著平價的毛筆和描紅紙,後面貼牆的貨架上擺滿了各式錦盒,是做禮品包裝的。
東邊一大間是矮貨架,擺滿了不同價位的毛筆、硯台、印泥、印章石以及國畫顏料。
西邊一間擺得貨架子比較高大,上面放著各種宣紙。牛皮紙裹著的三尺、四尺生宣,塑料包著的熟宣以及半生熟宣。
排在最後的貨架最大,溫喜蘭瞧了一眼便知道是丈六、丈八熟宣,畫大尺幅工筆用的。
只是這一排排的貨架縫隙里都落了灰塵,貨架上的宣紙應該是很久沒人動過了。看到這裡,溫喜蘭不禁想起昨晚於翔潛說的話:西洋油畫對國畫市場的衝擊力度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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