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不了沈一焕,难道她还动不了沈氏和沈青蓉两个女人吗后宅之中,有的是手段,她是长公主,在皇帝无后的时候,除了太后,她便是这个京城里地位最高的女人,想要收拾谁,还不是抬抬手说句话的事情。
允了沈青薇的请求,在侍女的护送下,赵星月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摸着自己两双毫无直觉的腿的膝盖,像是在摸着别人的躯体,心怀恶意地想到,从某些角度上来讲,残了对她也并非半点好处都没有。
至少前几天在府里演的几场疯的戏,已经让该知道的人知道,现在的长公主是个多么受不得刺激的疯子,一旦了狂会出些什么意外,谁也不好说。
在公主府的日子,出乎沈青薇预料得好。
住在一个单独的院子里,没有沈青蓉不时的挑衅,也没有刁奴苛刻,每日吃穿用度,虽然称不上奢侈,但也能让人极为舒适。
而且她很肯定,赵星月并没有刻意降低自己的待遇,因为赵星月会和她一起用晚食,晚上的食物和早上差不多,都是清淡为主,分量恰好够两人食用,不会浪费。
断了腿的长公主,脾气比她想象中更加温和,身上没有半分因为身体残疾而出现的自暴自弃,也看不到所谓令沈青蓉害怕的疯狂。
她批改公文的时候快而又果断,偶尔教导指点她的时候干脆而又一针见血,一国公主的风姿在她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
优雅,冷静,又强大。
她身上有着沈青薇隐秘地渴望着的一切东西。
她不知道为什么陪侍看上去更像是私人教导,她也不想追问原因,赵星月愿意教她,她就努力学习,只问该问的问题,只说该说的话。
“阿姐很喜欢沈家那丫头”
赵星月缓缓放下白子,“她是晴姐姐的女儿。”
“我想阿姐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听到小皇帝的警告,赵星月抬眼,轻轻地笑了起来。
“她会成为你手中的利刃,无坚不摧。”
小皇帝抿着嘴角,他的目光注视着棋盘,心思却不知道在哪里,“我不要别人做我的利刃,阿姐说过,阿姐就是我的天子之剑,所指之处。无往不利。”
赵星月道“可是阿姐老了。”
“人老了,许多事情就力不从心,更别说我还废了一双腿,我这把剑钝了,你需要一把新剑。”
“她很合适,比大多数人更合适,她有沈一焕的才华,也有苏夜晴的执着,只要她能为你我所用,她会做得比我更好。”
小皇帝起身,离开棋盘,跪坐在她的面前,像个孩子一样靠在她的腿上,“可我只想要阿姐。”
“但阿姐想给你天下。”
“阿姐对她比对我好。”
“辰儿醋了”
小皇帝不说话。
他才十八岁,正年轻,即使登基多年,在冰冷的皇椅上坐了许久,但只要赵星月在一日,他就永远是那个跌到了以后哭着奔向阿姐怀里,求抱抱的少年。
赵星月轻笑起来,她轻轻地摸着怀中少年的头,就像是记忆里她曾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亲昵而又熟稔。
这是她的弟弟。
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她在地府孤苦无依了那么多年,从未依靠过谁,也从未有谁依靠过她。
她没有父母亲人,更别谈兄弟姐妹。
但在接受了原身的记忆之后,她很自然地就接受了自己有个相依为命十几年的弟弟的事实,很自然的就接受了自己愿意为他抛头颅洒热血只要他能够守好赵家江山的事实。
博弈到一半的棋局摆在一边,黑白两子交错,乍一眼看不出胜负,但赵星月却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已经以一种旁人难以想象的度成长了起来。
至少不论是沈相还是太后,都决计想不到那个昔日哭着登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当了十来年软弱无能皇帝的少年,不论是心性还是手段,已经成长了如今的地步。
他差的只是一个时机。
赵星月安抚着小皇帝的头,轻声道“最近你要多多注意董府的人,我听闻董小姐在京城越嚣张了起来,前日在珍宝阁,光明正大的抢了沈青蓉看中的东西,董家肯定是有了什么倚仗,你要小心,免得打破当下的平衡。”
小皇帝在她怀里闷闷地道“是。”
赵星月弯着眼睛,“我知道这些事情,不用阿姐说,你也能做得很好,阿姐总是忍不住把你当成小孩子,想要纳入羽翼当中,好好呵护,不过如今,换你来保护阿姐了。”
小孩子总是希望自己的能力能够被承认的,小皇帝抬起头,用力抱了赵星月一把,“阿姐放心,我会保护你的。”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