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看看周围,那身影变得越模糊了。
他心中焦急,对着那身影喊道:“张起灵?张起灵!是你吗?”
那个身影没有回答他,只一味往前走。
他也只能拼尽全力跟着他往前进,并又喊道:“你要去哪?”
渐渐的,连最后一丝金光亦缓缓褪去,四周恢复于一片黑暗。
他脚下一软,片刻眩晕之后,失重感突然包裹住全身,他好像真的掉入到一片无垠的宇宙中了。
在还没有思考清楚自己的境遇的时候,又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量,将他拽了过去。
半晌过后,身体接触到了潮湿而冰凉的地面,重力似乎又回来了。
不,不仅回来了,好像更多了一些。
他想动一动,现四肢像绑了沙袋似的沉重,便换了个方向,转而尝试控制一些小肌肉,比如眼皮。
他稍稍将眼皮掀开一条缝,便觉有冰凉的东西从那缝隙中渗透进来,刺激的眼球生疼。
他一激灵,立刻拿手去抹,潮湿的触感,是水。
他又适应了一会,才能慢慢将眼睛睁开。
四周并不明亮,视线余光中,瞥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这人影比四周要明亮许多,立刻便吸引了刘丧的注意,他又狠狠眨了眨眼睛,视线终于清晰起来。
这人赤裸着上半身,白的亮的皮肤上,满是晶亮的水痕。
湿答答的水滴,顺着梢,滴落在那线条优美的胸肌、腹肌上,看得人好不羡慕。
再见他那张淡然的面孔,刘丧猛得弹坐起来,惊喜道:
“张起灵!”
张起灵此刻,正在用帽衫里面内搭的黑色t恤擦拭着头。
听见他的声音,侧过脑袋,刚点了下头。
对面同样湿淋淋的人突然上前,手臂一张,将他环抱着,扑了个结实。
“你跑到哪里去了!”刘丧吼道。
虽是抱怨的话,却被他说的交杂着担心,与久别重逢后的欣喜。
张起灵大约没想到他能扑上来,愣了愣,不知道该推开他、回抱他,还是先回答他的问题,一时竟然手足无措起来。
印象中他是那种小猫一样的性格,总是在一定距离上,很小心的表达自己。
大约就是,不理他的时候,喜欢粘着人,你伸手要摸,他还能跑。
所以当他直接的用行为展现自己的情绪,并把人抱得死紧,仿佛在说‘再也不许跑!’的时候,张起灵几乎进入一种思考不及的僵直状态。
头脑中只剩下两个感受:其一,这小东西还是有点力气的;其二,没想到他能对自己的离开有这么大的反应。
毕竟自从刘丧失忆后,他几乎觉得自己没那么重要了。
张起灵微微叹息,带着一丝自己亦不察觉的愉悦。
即便他环住他的姿势,令他只能迁就着扭转过腰,多少有些不舒适。
他还是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抱着。
因此,当阿风从远处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赤裸着上半身,僵硬的背对着他的张起灵。
和将头埋在那人肩上,死死抱着,还摇摇晃晃,笑得傻子一样的刘丧。
他默默的走到两人身边,居高临下的,将二人局促的姿势,从上到下扫描了一遍。
然后,手臂一松,将一大摞干枯的松枝,噼里啪啦的倒在地上。
刘丧还沉浸在找回友人的喜悦中,被这不小的响动一惊,才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便是快的将面前的人从下到上扫了一遍。
这人也是浑身湿透了的,浸了水的月白衬衫,完全贴敷在身上,勾勒出很很优美的身形,和若隐若现的肤色。
半湿的刘海下,是一张和张起灵异曲同工的,冷淡到厌世的脸。
“你怎么都湿透了?”他问,抬头与他对视。
目光相接的一霎那,那人微微撇开了脑袋,也不回答他,只淡淡道:
“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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