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无遥并未像上台前说那般,直接认输溜走。她和北苍望羲互相致礼后,深深吐纳,小心谨慎地取下腰间鞭子,作出一个起势。
北苍望羲依旧是快攻。
他境界在清净境巅峰,而徒无遥还在清净中境,两者相差悬殊,打从一开始,他便占据上风。
徒无遥凭借灵活身法躲了两招,但第三招,终究是没躲过。她一连退到比试台边缘,险险要掉下去,这时,胜负落定钟声响起。
北苍望羲站在比试台中央,道了一声“承让。”
徒无遥一脸惨白,抓着鞭子右手扶住左手,回答道“是阁下武艺高强。”
三楼中,有人眼尖现“徒师姐手似乎折了”
闻灯眼皮一跳,细看确如此,和于闲同时起身,一个捏住瞬移法器,一个点足掠出,来到比试台上。
徒无遥左手垂得极不自然,于闲帮她暂时治了治,再由闻灯扶着走下台。
离开比试台一段距离,她忍不住道“啊,手断了手断了这个北苍望羲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却听后方传来一个声音“若是对对手怜惜,早就死了。”
听得此言,闻灯不由回头,目光正好和北苍望羲对上。近看之下,北苍望羲那双湛蓝眼眸眸底,竟是深得如同漩涡。
他没看太久,收回视线,走出崇明楼。
秋会请来了白鹿洞医修坐镇,闻灯和于闲将徒无遥送过去,诊治包扎之后,又陪着她回白玉京。
时辰还算早,武试还在继续,于闲又赶回明镜台,但闻灯没去。
北苍望羲是凌云榜第三,榜步绛玄不落场,和他位置相近、有一争之力程复惊同样不出手,武试第一日结果,可想而知。
他午间没有吃饭,便去食堂买了些东西,慢吞吞吃着,走向大明楼。
步绛玄在前院。自从开始教导闻灯习刀后,他渐渐习惯在下午时候,坐在屋檐底下看书。
闻灯怀抱一小桶淋满香辣调料冷串,单手推开虚掩院门,打眼一瞧,看见这人,笑起来“步学霸,你果然在这。”
他径直走过去,不客气地坐到步绛玄身旁,将冷串桶放到茶案上,翻起一个茶碗,给自己倒了些茶。
秋风满院,衣角翩飞。步绛玄清楚地嗅到,闻灯身上多了些味道,并非食物香,亦不是在外面染上烟火气息,而是属于某个人。
步绛玄撩起眼皮,将闻灯看定,眉梢不甚明显地蹙了一下。
“你跟北苍望羲打过吗”闻灯喝完茶,又给自己续上一碗,轻声问。
“交过一次手。”步绛玄面无表情道。
“想来是你赢了。”闻灯晃了晃脑袋,看向步绛玄,“你赢他,用了多少招”
步绛玄敛眸,视线落回书上,向后翻了一页,淡淡道“当时情况复杂,不能以招数定论。”
闻灯唏嘘说道“他三招就把徒师姐打骨折了。”
坐在身侧人未曾接话,他又吃了几根串,将手擦拭干净,起身走下长廊。
“我练刀。”闻灯取出那把日常练习用刀,刀锋平递而出,指向步绛玄。
阳光自刀身淌过,亮得夺目,步绛玄却是不抬头、不给回应。
闻灯挑眉“我变自觉了,你不给点夸奖”
“修行一事,本当如此。”步绛玄一副理所当然语气。
闻灯表情垮下去,拉出一张面瘫脸,转身用力挥刀。
两人不太说话,步绛玄偶尔纠正闻灯动作,闻灯练刀练累了,便去茶案上到一碗茶,而步绛玄负责往壶中续水。
他今日开始刀术修行时间比平日晚许多,当酉时钟声撞响,才开始复习昨日学到招式。
于闲在他练到第二遍时候跑进前院,撑着院门,上气不接下气地道“闻、闻师妹闻师妹明日二对二比试,抽签结果出来了”
“出来就出来,你作何这般激动难道明日第一轮第一局,也出现北苍望羲了”明日比试和今日又有所不同,第一轮对战名单,会提前抽出。闻灯事先了解过,并不意外。
于闲连连摆手,喘着粗气说道“不,北苍望羲不参加二对二,我要说是,抽到了你。”
“什么”闻灯一怔。
“不知是谁,把你名字放入签筒里了”于闲又是皱眉又是摇头,说得又气又急。
“那我对手是谁”闻灯放下刀,不可置信走向于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