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快。”顾薄情意识到他又要将话题带去一个奇怪方向，赶忙进行了掰正“选几个数字也磨磨蹭蹭。”
“催什么催，你不知道这种东西是需要酝酿吗”叶冷端正了一下态度“我觉得可以先试一下我幸运数字。”
“多少”顾薄情问“别说那些有没，直接说数次就行。”
“2o。”叶冷道“我生日是一月二十号，你知道吧”
顾薄情这倒还是第一次知道，他将这个日期默默地记在了心里“原来你是这一天生。”
“这天很特别吗”叶冷没明白他意思。
“没有哪里特别。”顾薄情摇了摇头“还有别数字吗”
叶冷这回没有磨蹭，从善如流地报出了一串数字，每个还都有备注“66，这是我当初学号后两位。还是我特地找校长搞，就是为了吉利。哦对了，还有88，88这个就没什么特别意思了，只是单纯觉得同音。啊，说起来我第一次考满分是在六月七号，那6和7应该也挺不错”
叶冷头脑风暴着，顾薄情将每个数字都填了进去，并且一个个记了下来。
他感觉自己透过这些数字隐约看到了一个少年故事，他们对他而言似乎没有哪里特别，但是却从今天开始变得独特。
等叶冷说完所有数字，才看向顾薄情“你怎么不记啊”
“已经够了。”顾薄情道“不需要那么多。”
“那你怎么不叫我停下来”叶冷无语地道“浪费感情，我还在那里努力地构思呢。”
“不是也挺好。”顾薄情平静地复述“二零xx年三月五号，在幼儿园获得了第一也是唯一一朵小红花。二零xx年七月八号，最后一次尿床”
叶冷迅地拿枕头将他整个人捂住“你闭嘴吧，尿床那个是你编，老子才没说过。”
“小红花就很令人骄傲吗”顾薄情问。
“难道不是吗”叶冷语重心长“不是每一个小朋友都能在幼儿园里得到老师给小红花。而我作为那个可以得到人当然应该把它记住”
看他骄傲地翘尾巴样子，顾薄情嗤道“我以为你脑子里装不下这些事情，多大烦恼和麻烦你都能说忘就忘。”
“烦恼有什么好记。”叶冷纠正他“人活一辈子，如果记下来都是不开心事情，那活着多没意思。”
“所以你就把你仅有那点脑容量用在了记你八岁吃鸡蛋吃到了双黄蛋上”
“什么叫仅有脑容量。”叶冷指了指自己脑袋“它里面装内容，是大多数人想象不到快乐。如果我每天记得都是鸡毛蒜皮烦恼，那我早在被你看光那天就得去自杀了。”
顾薄情本想和他辩驳几句，但却被他后半句话呛到。
那个画面再次出现在眼前，比当下那一瞬间还要清晰。
他强迫着自己忽略叶冷赤裸着身子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样子，强行接上了叶冷话“要你这么说话，你要记得日子多了去了。”
叶冷比了一个“no”手势，说道“其实也不是很多，我之前有个本子专门记这些日子，总共也就是写了二十多页。最厉害是三岁那年，我还是一个小豆丁时候，我就爬到了书上去掏鸟蛋”
“然后呢”
“然后被管家抱了下来，过了两天那棵树都没了。”叶冷说起来还有些欲哭无泪“我孩童时期战绩和功勋就这样又少了一些，原本就不多。”
“掏鸟蛋也能算上是功勋。”顾薄情语气不能再嘲讽了。
叶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骄傲地昂着头“我就是觉得自己很厉害，怎么，不行啊你没童年啊，你小时候没有没有为这种事情沾沾自喜过啊我才不信呢。”
顾薄情扬起笑容逐渐消失。
和叶冷缤纷多彩童年不一样，他童年是灰色，充满了母亲婆娑泪眼和父亲辱骂。
那个男人不喜欢他这个孩子，他早就清楚这一点，可是在现时候还是让人心绞痛。
即使这么多年过去，即使那个人早就意识到了自己罪行和错误，甚至不止一次对他表现出了敬畏神情，但他依旧不愿意回忆起当初事情。
有句话说好。
幸福童年治愈一生。
不幸童年需要一生去治愈。
哪怕他站在了高处，不需要再去仰望那个男人，而是可以将他踩在脚底下。
他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开心，他知道那个人还是毁了他，如今他所做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而起，到底是不是他喜欢，和他曾经梦想有没有关联，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只是想要打败那个人，那个人成为了他活着唯一意义。
所以他还是输了，他还是没能摆脱这个阴霾。
“你梦想是什么”顾薄情提交了彩票之后，没有回答叶冷问题，反而是问道。
叶冷坐直了一些，严肃地思考着道“我也不太知道其实，但我才十八岁诶，我还有可能十年去探索我梦想呢，就算不那么早知道似乎也没什么吧”
顿了顿，他又道“你怎么忽然问这个你也知道我梦想不会是什么正儿八经东西。”
“没什么。”顾薄情垂下眼帘，缓慢地道“我就是想了一下。”
“我知道你。”叶冷看了一眼手机上渐晚时间，打了个哈欠，将枕头放好，显然是准备睡觉了“你什么都不缺啊，该有成就有成就，该有名声有名声，即使是穿了也能那么快混成有头有脸人物。我前两天看张谁朋友圈，你是晋升了吧恭喜啊。”
顾薄情沉默了一下，又问“你很喜欢养猪吗”
“是啊。”叶冷点了点头，随后又纠正自己“其实也不能说是喜欢吧，只是觉得干过程中很有成就感，同事除了翟旭尧以外也都是很好人。老朱和他媳妇儿对我很好，工资给也不少。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我在那里工作是开心。”
“开心。”顾薄情咀嚼了一下这三个字“养猪也能是开心。”
“当然了，不开心我干它干嘛找罪受吗”叶冷摊了摊手“而且它也确实给钱，给钱也是我选择它很重要一个点，只不过不是唯一那个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