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哥”
身旁有桌客人笑闹声不断,是陈闯刚带了几个同学朋友过来。他身边有个很面生的女孩,长相纤弱小巧,说话细声细气,她跟陈闯一起被起哄,只会低着头脸红。陈闯负责拍桌子佯装生气,喝止起哄行为。
刘婕扭头看了会儿,觉得这个时候去打扰好像不太好。
算了,随缘吧。她找椅子坐下,继续自己没完成的大帕恰狗钥匙牌。
郑希文的炸鸡店在半下午没什么客人,溜过来找刘婕玩,刘婕丢给她一小块黏土边角料。
“你最近是找到新房子了吗我怎么看你换了班公交车,连方向都换了。”郑希文摆弄黏土,随口问。
对面的女人沉默了好几秒,没听见似的。郑希文疑惑抬头。“这是什么啊”刘婕指着郑希文带过来的传单,战略性转移话题。
“隔壁剧本杀店的传单啊,叫我们过去捧场,还说过两天开业请吃饭,你不是也帮过忙嘛,叫你
没”郑希文问。
隔壁装修时刘婕随手帮他们了点小忙,可能这两天比较忙,没怎么出去。就没碰见隔壁的人。
“你别转移话题,我问你房子的事呢,你得长记性啊,找个安全的小区。”郑希文提醒。刘婕耷拉着肩膀,手里抱着帕恰狗雏形,抬起下巴,怂怂地朝郑希文笑。郑希文先是没明白,随后横眉竖眼,“你做什么亏心事了”
“不算亏心啦。”刘婕小声,“我就是”
她摆弄手指,左顾右盼,“结了个婚。”
郑希文
“这件事没有告诉太多人。”刘婕先声夺人。甚至刘新荣和李宝梅夫妇还不知道。“帮我保密。”她双手合十,拜托拜托。
“保密可以,但是什么身份啊,还得隐婚。你老公娱乐圈的,哪位爱豆要塌房”郑希文兀自猜测,忽然瞪大眼睛,你不会怀孕了吧
“没有没有。”刘婕打断她肆无忌惮的联想,“只是领证而已。”
“什么叫只是领证而已。你这度也太快了,两个月前好像还是单身,居然就结婚了。”郑希文呢喃,跟谁啊我认识吗
刘婕抿唇,你见过的陈昭。
郑希文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陈昭是谁,随后惊呼“飞行员”刘婕吓得捂她嘴。
陈闯闻声看过来,暧昧又贱兮兮地笑了笑。刘婕脸热。
半下午,店里来了个小男孩,十二三岁的样子,独自一人来的。刘婕问他家长在哪里,他只摇头,对她桌上刚做出来的挂牌很感兴趣。
刘婕忙着照顾客人,放他在店里闲逛。
几个男孩在取材料,这桌几位只剩陈闯和她身旁的女生,陈闯义正言辞地跟女孩说“怕什么,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被狗咬算什么错,错的是狗虽然你要打狂犬疫苗你只是被咬了一口那些乱七八糟的偏见是他们的错
小舅妈,看我的小兔。”陈闯兴冲冲给刘婕展示自己的作品,“可以烘干了吧
少年掌心一只五厘米高的小兽,只能说四肢健全,长相乱七八糟,不过很有态度小兽胸前写着
“我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孩”,背后写着“但是你不许看”
刘婕笑着拿手机帮他拍照。
陈闯身旁的女孩羞怯抿唇。
郑希文拿刘婕做好的黏土钥匙牌当模板,学着动手,一扭头现一个小男孩也坐上桌了,十来岁的模样,在摆弄奶油胶。她朝刘婕努嘴,问她怎么回事。
“小朋友刚才磨了好久,就想做点什么。”刘婕从手边拿出张二十的票子,“还给了我这个,叫我给他找点能做的。
郑希文扭头看了会儿,说“这
次就这样了,下次别接这种了。年纪这么小的小孩,一定要防备。
刘婕茫然。
“他背后很可能有个不讲理的家长。”郑希文说,“我家开店多年的血泪教训。”刘婕大概懂了,“我等会儿尽量送他出去。”她注意到郑希文手里的钥匙牌,“你捏得好好。”
郑希文完全没有按照她做好的钥匙牌制作,加入了很多自己的想法,显得精致许多。“毕竟学的就是这个。”郑希文说,手机借我用下。我看马克笔能不能上色。郑希文为了不被父母紧急召回,经常不带手机过来。
刘婕从围裙兜里拿出手机,递给郑希文,后者擦了擦手,点开小红书,输入两个字,忽然不动了。
刘婕想到什么,瞳孔骤然放大,急忙收回手机。
“嘶”郑希文视线追着手机走,调笑道妹妹你把小红书当百度用呀。刘婕脸热,恨不得当场人间蒸。
“你、你要搜什么我帮你。”
郑希文不怀好意打量她,想笑又怕她羞恼,数次压不下唇角的笑意。“你就搜马克笔能不能给石塑黏土上色,或者勾线”
刘婕点击搜索,凑近了要给郑希文看结果,却听她低低娇笑着问“你们还没做过”
刘婕霎时从耳根红到脸颊,头顶快冒热气了,娇嗔郑希文两眼,转身离开。
她的围裙大概长到膝盖,肚前有个很大的印着小兔子的兜兜,里面放了许多工具,鼓鼓囊囊。偶尔侧身,脸颊还是红的。
郑希文趴在椅背上看她躲闪忙碌,忍不住笑。
忙到傍晚,刘婕看了眼手机,郑希文得回店里忙碌,路过她时拍了拍她的肩膀,宝贝,一定要放松,不然真的会很痛。
毕竟到了暑假,憋了两年的人们像出巢的鸟,尽管出行受到限制,街头仍然人头攒动。夕阳收尽最后一丝余辉,圆月挂天边,街头小摊灯火下烟火气升腾。刘婕收回视线,看向毫无动静的微信。心里有点忐忑。
桌子上颜料画笔狼藉一片,得从头收拾,收拾完就回家,她决定。门口风铃评泠响,刘婕下意识说欢迎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