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饼金和辎车,都为吕四亩准备妥当。
吕四亩则整整衣甲,怀揣着一堆石块,就和众人告了别,一路疾驶往“有熊丘岗”而来。
路上平安无事,未及酉时,吕四亩就到了约定的地点。
他停下车,左右张望了半天,空空的丘岗之上,竟无一人。
其实,此时那守城之将,已经到了。
他带着手下士卒,就潜伏在暗处,观察着吕四亩的一举一动。
“大哥,这秦人是一个人来的。”
“应该是,若是他带有尾巴,早就露出端倪了。”
“这人胆子也够大的,不怕我们有诈啊。”
“是啊,我也没想到,一个人,还这么准时。看来,对秦国来说,那中箭之人非常重要。”
“那怎么办大哥?”
“什么怎么办?能救个重要的秦人,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
“大哥说得有道理,那,我们现在出去?”
“不急,看看再说。还有,告诉兄弟们,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擅自出去。等会交金给药的时候,不管发生何事,万不可要了这秦人的性命!”
“放心吧,大哥。您的话,兄弟们都记着呢。我们只求财、不索命,更不与秦人为敌。”
();() 说着,二人偷偷一笑,继续观察了起来。
看了半天,确定吕四亩真的是一个人。
守城之将,吹响一声口哨,众士卒就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
吕四亩毫不慌张,仔细看了看,对方足足来了十余人。
“秦人准时,百镒饼金,可带够了?”
“当然,将军书信已有言明——‘见金给药’,而我们一心救人,岂能不从?”
“好,秦人有胆识。既然如此,可否让本将军之人,先验验金镒?”
“放心,我既然来了,就说明饼金不差,足够百镒。不过,我也想问问将军,解药何在?”
“哈哈,小将军快人快语。既然小将军说够,那自然是够,本将军信你。”
“哦?将军,不怕我这辎车是空的?”
“不会,不会。小将军一人前来,不怕我们使诈,本将军真心佩服,解药你先拿去吧。”
说着,守城之将从怀中摸出了一个药瓶,直接抛给了吕四亩。
“这玉石瓶内装着的,就是‘血殇箭’的解药。只要取出一丸,先喂其服下,半个时辰之后,再让人剪断箭杆,拔出毒箭,即可除去毒物之害,人就能救活了。”
吕四亩将瓶子晃了晃,打开盖子,把药倒在了手中。
就见,这药不止一丸,而足有三颗。
“将军既是韩人,却为何要救我秦人?”
“哈哈哈,小将军怕是没有看到,我在绢帛上写得清清楚楚,我们只图钱财,不分国家。”
“可即便如此,将军所言一丸足以救命,却为何要给三丸于我?”
“既然小将军好奇,本将就告诉你。实不相瞒,当年秦将白起,就是用了我家的解药,才得以活命。而这一瓶之内,本就是装满三丸的。贵国大方,为救同袍,给我百镒饼金。如此守信,难道本将还不慷慨一些,还要提前取出两颗?”
守城之将的话,引得韩国士卒,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对方的表情,不像有诈,应该就是李信所说神医的后人。
吕四亩,暗自点了点头。
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随即捏起一丸,张嘴吞了下去。
他这一吞,却把守城之将,给看糊涂了。
“小将军你这是?担心本将在解药里下蛊煨毒?”
“非是我不信任将军,而是所救之人,乃是我的恩人。既是我来取药,我就要活着把解药带回去。而解药是否有毒,以我之躯试之,便可见分晓。倘若有毒,我必死在这里。而两个时辰后,我还没回去,我们的人,就知道这药是假的了。如此,也算我不辱使命。”
吕四亩试药,全为兄弟情义。
而吕四亩所言,直把守城之将听得是面红耳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