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郭开的相府,还未及进屋,就大声嚷嚷开了。
“丞相,末将才刚刚忙完王事,所以来晚了,不知丞相白日里唤末将来所谓何事啊……”
说着,他一头钻进了正堂。
却见,秦百福正和郭开站在一起。
他吓得一个激灵,转身就要离开,没想到姚月朔已经手提铜剑把退路给封住了。
见走不了了,赵葱立马回身,拱着手,赔起了笑脸。
“嘿呀,是百福兄弟啊,你怎么也在丞相这里?”
“怎么?一把大火没把我们烧死,让赵将军吃惊了?”
听到秦百福的话,赵葱自知事情败露慌了神,可转眼想了想,并没被秦百福等人抓住现行,便嘿嘿一笑,抵赖道:“兄弟这是哪里话,哪里着了大火,葱完全不知啊。”
“完全不知?既然赵将军不知道,为何见到我们,就转身要走呢?你在心虚什么?!”
秦百福说着,怒瞪起双眼,向前逼近了一步。紧接着,刺啦一声,佩剑拔出了一半。
赵葱以为秦百福要杀自己,啊呀尖叫,倒退了好几步。
可武将的本能,还是让他下意识地将手伸到了佩剑之上。
赵葱反应也算迅速,可终归是晚了一步,姚月朔的铜剑,早就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一股冰凉,瞬间流到了他的心里。
“兄弟饶命,公子饶命,我,我都说,我都说……”
秦百福和姚月朔还没怎样,一个堂堂的赵国将军,就被吓破了胆。
“说!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要是敢有半句隐瞒和欺骗,立马割了你的脑袋!”
姚月朔说着,一边将赵葱的佩剑摘下,扔给了秦百福,一边稍微用了用力,手中的剑锋就划破了赵葱的脖颈,顿时,一股鲜血冒了出来。
钻心的疼痛,差点把赵葱吓得尿到下裳里。
“葱绝不敢隐瞒!兄弟和公子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好!我问你,是谁派你杀到韩国密馆的?”
“兄弟啊,这,这还用问吗?是,是大王密诏春平君,春平君让末将去的。”
果然是赵王迁,结合郭开的猜测,赵葱之言,基本就证明了秦百福的判断。
秦百福用眼神和姚月朔交流了一番,继续道:“既然没能杀我们,你怎么和赵王交差的?”
“末将和大王说得是,邯郸城门全部换上了末将的亲信,你们,你们插翅难逃……”
“当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大王把末将臭骂了一通,让末将务必擒拿住兄弟等人……”
“哦,对了,大王本来是想让末将带些士卒去围攻贤章馆的,奈何太后得到消息让人阻拦了。”
“末将说的全都是真的,王命难违,实在不是末将想要你们的性命。”
();() “量你也不敢说谎!我再问你,出了赵国王宫,在半路截杀我们的,是不是也是你的人?”
“兄弟,冤枉啊,这可真不是末将所为。据末将所知,半路上截杀你们的,和给春平君送密报的人,都是大王密派。这是春平君亲口说的,兄弟和公子可以明察……”
“那前日在城西土岗的黑影人,可是你或者春平君所派?”
“什么黑影人?如果没有王命所逼,葱焉敢杀秦使?更何况,你我是兄弟啊。”
“那,亦是你们赵王?”
“这个葱不敢乱说啊,葱只知道是我王要追回国书,才让春平君暗下杀手的。至于兄弟说的城西什么土岗的黑影人,应该不是我王所派。想必,想必是那四个在邯郸的他国使臣?”
赵葱的话不无道理,和秦百福所猜也大致相同。
可是,除了赵王迁,到底是哪个国家的人,在暗处盯秦人的哨呢?
这个邯郸城如同一个巨大的舞台,各国的间者和各路的杀手,都在可劲儿忙乎着。
眼下赵国国书到手,而韩国就算知道韩非子死讯,也已经不是最为要紧的。赵葱杀了那么多的韩国士卒,韩祺定然不会轻易罢休,以她的身份说动韩王和秦攻赵,不是不可能。
而在邯郸,想要秦人性命的,绝不是赵王迁一人,其他国家都有可能,而他们在暗,秦人在明,当务之急,就是要速速离开邯郸,把国书安全送回咸阳。
秦百福陷入了思索当中……
“百福,无须和他多言,什么王命不王命的,他放火的时候,可没想着你是他的兄弟。”
“公子饶命,当时不是不知道你们就在密馆嘛,要是知道,葱绝对不会鲁莽行事的。”
“够了,赵将军!百福可是本相的救命恩人,而你也是本相举荐提拔的。既然春平君让你杀百福兄弟,你是不是应该第一个来告知本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