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十年再重逢,李德厚这阵子一直围着她转,现竟敢吼她。杜映真恼羞成怒,尖着嗓子,“李德厚你也不体谅我……”
“行了,长辈不慈,说?还说不得吗?”李孟章沉声道。
夫妻俩齐噤了声。 可?惜李重润还不准备放过,“工作是梅奶奶的,家里就没说?法吗?早都是两?家人了,怎么还逮着人薅不够呢。”
本来大家可?以和和气?气?,井水不犯河水的,可?这些人竟要瞧不起冯莱莱,那就别怪他要找上门恶心人了。
李孟章一口气窒在那里,脸都没地儿?搁的感觉。
看向孙辈中的李重澹,语气?严厉地问,“重澹怎么没上?班?”
李重澹胆怯地向后缩了下,李德厚代儿?子回道,“家里好不容易团圆了,他这几?天请了假。”
其实是杜映真想借着上面给李家安排工作时,就便钻空子给大儿?子也一起调转下工作。
李重澹在机械厂一直表现不佳,至今还只是车间工人。他的当兵梦是熄了,李家归来后,他又向往起了当公安。
杜映真?很支持,她始终认为李重澹被耽误了,换了他喜欢的工作,成功指日可?待。
“胡闹,他这样?因私废公的还要工作做什么。既得来的不光彩,这就还?回去吧。”李孟章转向李重润,“我听你三?叔说?,你在落云县就是从事机械维修的,还?干出了些名堂,那边其实很想留你,只是苦于没立场。
看来还?是你适合这个工作,只那么两三年就学通了那么多,这回工作可?以物归原主了。
你落到了梅奶奶房头,工作给你才名正言顺。”
没了工作还?怎么调转工作,给李家落实政策安排工作,说?的也是当初就有工作的人。
十年前,李家三代里有工作的只有大房十八岁的李重治和十七岁的李重清,剩下的都还?没长成呢。
过继的事儿刚没份了,工作也要还?给人,杜映真?急疯了。
不敢在李孟章面前再大小声,只用?眼?神逼视着李德厚想法子,表情狰狞得吓人。
本就是自家不地道欺负了无依的侄子,李德厚是知?廉耻的,看着老父,“是我失察了,明天我就领他把工作还?给重润。”
他转向李重润,一脸愧歉,“重润,是四叔没管好家里,这里跟你赔不是。”
李重润淡笑回道,“不知?不罪,怪不到四叔。不过工作就不用还给我了,我家里一堆事要安顿,一时半会儿?顾不上?工作。”
他自己都不要的工作,却见不得人好,不依不饶着要说?法。
杜映真?恨得是咬牙切齿,“重润,好歹是一起长大的堂兄弟,你就一点念想不留?梅妈妈那里可?没兄弟给你靠,将来还不得这边和你同气连枝。”
“那就不劳四婶操心了,我这人小心眼?得很,必得人对我先好一分,才会多少?还?两?分的,想和我做兄弟,得先拿出来诚意才行。”李重润环顾一圈,摊手轻笑。
再让他说?下去,家里的脸被踩地上去了。
今天的事要被传出去,李家就要成燕城相熟人家的笑柄了,孙辈的婚事都要被影响了。
“老四,工作还?留着,拿八百块钱给重润。”李孟章发话。
他生怕李重润又有别的说法来怼,“要不够再给加。”
要钱不是目的,出气?才是重点。
想想后续还有二房过继的事,李家一时不会风平浪静,也算勉强够本了。
“讹钱的事我还?不屑做,就六百块,我回头添三百一起给梅奶奶,这事儿?就两?清了。”
一直没说话的李德淳品着不对,怀疑问,“你都入了她房头了,怎么还?要算这么清?”
李重润好整以暇地靠在那里,“我不是说做了赵家的上门女婿,生的孩子将来也都姓赵了。梅奶奶这里我只逢年过节尽尽心就好,无功不受禄,何至于占人便宜。”
这侄子说?啥都有理,李德淳不想被无妄波及,再不问了。
李德厚赶紧拽着杜映真回去取了六百块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