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兮遂忽感心头一悸,紧接着就出现了一人被烧死的画面,他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狠厉。
没想到他安插的“虫子”这般没用,只一个回合就被现了。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医师临的人果然没用容兮遂是不会承认那样的废物,是他的下属的,他只是废物利用而已。当初那人医师临安排来和光界调查容兮遂,被容兮遂现,于是,容兮遂就反客为主、把那个调查的人化为己用,顺藤摸瓜的调查了回去。
可惜,能被容兮遂轻松现的人,自然也是瞒不过医师临的。
容兮遂并无任何兴趣去深究那枚反侦察的棋子是怎么没的,但医师临却很想让他知道。不仅如此,他还使用了一些魍魉诡计,将容兮遂的咒力追溯本意的反噬了回来。
最后,医师临还在容兮遂的神魂间,留下了一声充满嘲讽的“呵。”
仿佛在用那种如抚过绸缎,柔软又冰凉的声音,进行肆意的挑衅,留下宣战之言不自量力
容兮遂自然不甘示弱,立时单手起诀,辅以后天密宝,口中默念经咒,顺着医师临留下的那一抹稍纵即逝的神识,将无尽红莲业火烧回了医师临的眼前。
六团跳跃着的白蓝火焰在医师临眼前瞬间高涨,带着好像誓要燃尽世间一切的摧枯拉朽。
医师临以冰对敌,浓烈的蒸温却反而更加高涨,迅席卷了整个房间。他倒也是临危不惧,游刃有余的且战且退,还有闲心清退了全部忠心的药童,这才不紧不慢的用一把黑色的弱水之泉,将空气中的蓝白色火焰给吞噬了个干净。
嗤,现在的年轻人,报复心可真重。
火焰在最后若隐若现之时,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化作了六字警告“你也不过如此。”
两人隔着千山万水,哪怕还未见面,也创造条件的斗了一场,势均力敌,终相吞咀。对彼此的实力心中也有了些数,想法都十分接近这绝对不是下界应该拥有的力量,他到底是谁
紧接着的想法就是一模一样的,真是碍眼啊,下次见面,就直接弄死吧。
一个温柔的笑。
等容兮遂整理好自己,没事人一样重新回到颜君陶的房间时,就看到颜夫人、敬真公主并一众颜家女眷,已经团团把小短腿的颜君陶给围了个满满当当,在他的耳边叽叽喳喳,东一句西一嘴的散着脑洞。
“打扰了。”容兮遂刚刚迈进来的一条腿,就这样又生生的退了出去。
“你给我回来”颜君陶又补了一句,“阿兮。”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种百转千回的渴望,呼喊容兮遂的名字。
然后,下一刻,容兮遂就已经毫无违和感的融入进了一堆女眷里,替颜君陶分散了大半的火力。
你欠我一回。容兮遂在颜君陶脑海里留下这样一句。
这边敬真公主开腔“前辈您来评评理,姜水界与邹屠季节相反,是不是应该多准备些冬衣给公子陶和公子阳带上”
颜夫人反驳“邹屠如今是春夏之交,相反的季节明明应该是夏秋之交,秋老虎,没听过吗”
容兮遂微微一笑“渡劫之境,无惧寒暑。”
两个各自为营的女人关心则乱,经此点拨,这才恍然大悟,她们瞎给颜君陶准备什么啊,明明是该给公子阳多带点衣物的。在家千好万好,出门寸步难行啊。公子阳的亲娘又是个脑子拎不清的,可不得她们上点心毕竟是孩子要千里外出求学,可不能丢了颜家的脸面
公子阳“”人在屋中坐,锅从天上来。
敬真公主忽然又想道了什么“我听闻医师临素爱淡雅,这南渡苦竹配上菩提子纹的手信配饰是不是更好些”
颜夫人非要抬杠“爱淡雅,不是爱出家。医师临信佛信道还不一定呢。”
容兮遂从容不迫,信口胡诌“佛本是道,万法归一。”
“是极,是极。”
“深刻,深刻。”
颜君陶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喘息之机,他虽然想要浪费时间,但也还是无力招架他娘和敬真公主这样火力全开的战斗力,明明都是好意,为什么偏偏能让他这么头大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这一聊就从下午聊到了深夜,夜晚很长,足有其他世界的两倍。
等容兮遂好不容易帮助颜君陶脱离苦海的时候,已经快要到第二天的白天了,颜君陶无以为报,只能知无不言。
“不是说,只送你兄长到姜水界,咱们就动身去大雩城寻找梦口时夜吗”
而就颜夫人和敬真公主的准备来说,怎么看都不像是颜君陶只是借道姜水界,倒更是要去姜水界小住。
“阿临说咱们去的时候,正赶上祭风节,不如多留几日,等玩够了再启程。而且,说不定这点时间就够他把枝条的秘密研究出来了。”颜君陶毫无防备,把医师临卖了个彻底,“阿临邀请了所有人,师侄、师侄孙们,当然也包括你。”
就颜君陶的私心来讲,他是很喜欢这种拼了命浪费时间的活动的。
“阿临还说,他到时候也许可以把事情都安排好,陪咱们一起调查枝条的事情,顺便寻找梦口时夜。”颜君陶未免天道再降下什么功德坑他,是巴不得把所有的功劳都让给别人的。
“是吗”容兮遂暗中握紧了自己骨节分明的手,咬牙切齿,“你的这位道友还真是乐于助人呢。”
“阿临人缘可好了,大家都喜欢他。”至少在颜君陶的记忆里是这样,“你也肯定会喜欢他的。”
“说起来,你和医师临是怎么认识的”容兮遂假意不经意的一问,其实他已经怀疑这个很久了。明明颜君陶三岁以后就只在天衍宗里活动,准确的说是在自己的洞府附近山峰那一亩三分地的活动。唯二的两次下山,一次是参加龙冢法会,一次就是现在。颜君陶去哪里和医师临建立这么深的交情
颜君陶一愣,对啊,他和医师临是怎么认识的来着他的记忆对于这段忽然有点模糊,好像就是自然而然的那么认识了,在很小的时候。
“比我还要早”容兮遂挑眉。
颜君陶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记忆里应该是没有容兮遂早的,可是又有一种潜意识在告诉他,他在那更早之前就已经见过医师临了。早到,也许他还没有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