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明曦肯定地點頭,「當然了!這才哪到哪兒,有的人才二十幾,就活得跟老婆婆一樣,有的人四五十,心態好身體好精神好,過得比二十歲的人還燦爛。」
黎文嫻被她這句「過得比二十歲的人還燦爛」給逗笑了。
溫明曦見她情緒好了些,才接著道,「女人不能心太軟,心軟只能任人揉捏,為了自己,得強硬一些,你硬氣了,別人就弱了。」
溫明曦看著她問,「你有多想回去?」
「很想很想!」黎文嫻堅決地說,每次去車站送別回城的知青,黎文嫻那顆心就要隱隱刺痛一下,為他們開心,為離別傷心,也為看不到自己的去向而傷心。
溫明曦湊到黎文嫻耳邊,說:「那你……」
說了好一陣,黎文嫻的表情從驚訝、震驚到難以置信,最後有些遲疑地開口,「這樣真的可以嗎?」
溫明曦晃晃肩膀,「他不仁我不義,有什麼不可以。」
「你得記住我跟你說的話,我們這兩天就要回金城了,我給你留個電話,有什麼事情找我。」
黎文嫻點點頭,「不能心軟。」
*
晚上,韓羨驍和溫明曦在房間收拾東西,一邊收拾,溫明曦一邊跟他說黎文嫻的事情。
聽完之後,韓羨驍心裡有不祥的預感地挑挑眉看她:「你是不是給人家出什麼餿主意了?」
「哪裡有!」溫明曦抓了一把瓜子坐在桌子邊磕,磕了幾顆,塞到他嘴裡,把自己的主意也跟他說了。
韓羨驍站在炕邊上疊衣服,聞言回頭看了她一眼,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表妹乾的來這種事嗎?」
韓羨驍只見過黎文嫻一面,對她的第一印象便是乖巧懂事,不是黎文靜那種藏著一百個心眼的性子。
溫明曦嗔了他一眼,「怎麼聽著那麼像我在慫恿她做壞事兒呢?」
不過韓羨驍的擔憂她也明白,怕黎文嫻臨陣退縮。
「我瞧著不會,把人都快逼到絕境了,你不知道今天我看她蹲在河邊,還以為是哪個姑娘想不開呢,想過去勸一勸搭把話,沒想到居然是文嫻。人看不到前面的路時,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
韓羨驍想想也是,自己和黎文嫻只有一面之緣,沒有溫明曦了解,不過這招是險了一點。
他走過去,拉過椅子坐在溫明曦身邊,把她摟到懷裡,「是險招,不過我陪著你,要是有什麼事,這回可別避著我。」
畢竟對方是林家昌這種人,都做到公社委員了,定然得防著,韓羨驍的意思,是該讓他出手時就讓他出手。
溫明曦在他懷裡笑,「我知道,我把電話都給她了。」不想幫黎文靜這種兩面人,但黎文嫻,溫明曦還是很想幫的,能拉一把拉一把。
黎文嫻還很年輕,也就比黎文靜和溫明嬌大兩歲,她不是溫明雪那種紮根在土地里長出來的姑娘,不管在哪裡,都能活得很有生命力。
黎文嫻性子溫良,但也念過書,溫良的外表下,其實很有自我意識,她不屬於這個地方。
不知道上一世她的命運怎麼樣,但是這一世既然碰見了,命運的天平傾斜,沒理由不幫著她一下。
她著實是不想看到這麼年輕的花朵,在這種地方日漸凋謝,人沒了盼頭,沒了希望,眼裡沒了光亮,一下子就會變老,她應該有更多可能讓她選擇。
小兩口正越靠越近,小魚兒抱著一兜子瓜果零嘴進來了,「媽媽,我可以吃這個嗎?它看上去好好吃啊!」
韓羨驍「嘖」了一聲,嫌棄女兒的衝撞。
被溫明曦拍了一下,她是不允許他當著小魚兒的面卿卿我我的。
小魚兒頭很大,看上去都很好吃,可是媽媽不一定會給她吃,蹬蹬蹬就跑了過來。
「這麼晚了,只能吃一種哦,你自己選一個吧。」溫明曦說。
小魚兒開心得蹦起來,「那我要吃這個,這個凍棗子,姥爺買的!」
韓羨驍一個人坐在旁邊,吊兒郎當地拿手敲著桌子,看著妻女,然後湊到溫明曦臉邊說,「咱真得換換房子了。」
溫明曦紅了臉,蹬了他一腳。
現在小魚兒覺比以前少,整天要黏著媽媽,夜裡韓羨驍和溫明曦獨處的時間是少之又少。
辦事的時間更少,等她睡著了吧,溫明曦就怕小丫頭突然醒過來,小魚兒現在沒有以前迷糊了,一醒,自己就能坐起來。
一坐起來,就算兩人是在沙發上離得遠,不也什麼都看到了。
韓羨驍薅了薅頭髮,覺得這事兒真難辦,這幸好還只是生了一個,這要是生她一堆幾個,那哪還有兩人親熱的時間了。
就算現在只有一個,他這個小媳婦一天到晚,能留給他的時間也是少之又少,就知道圍著女兒轉,把他當空氣。
*
初六,溫明曦和韓羨驍一家三口坐火車回金城。
黎文嫻打聽到今天也是林家昌值班,挑著吃過午飯人最少的時間,去了公社一趟。
公社大院幾乎沒見幾個人影,黎文嫻按著緊張的心跳,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給自己鼓勁,這才敲了門進去。
「林委員,我是小黎。」
裡面傳來一聲「請進」,黎文嫻推開門進去。
林家昌似乎是沒料到她會回來,又因為看見她回來,臉上有種得意的神情,看得黎文嫻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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