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晝錦剪開紗布瞅了瞅,就雙手抓著他的大手,把他拽了起來:「行了,沒事了。舅舅你臭死了,我看這街上有澡堂子,你趕緊的去洗澡,就傷口這塊兒別用力搓就成。」
信郡王很是抗拒的道:「洗了還不是要髒!人人都臭就等於不臭!其實營里就能洗,要不我在營里洗就行!!」
一邊吐槽著,一邊倒是也聽話的被小外甥女兒拖出了營地。
沈晝錦回去拿了給他買的衣服,又拿了古代版的香皂,總之她來時這包袱可裝萬物,想要什麼都可以拿出來。
然後連同幾個暗衛和護衛,全都趕去了澡堂子,並且勒令他們不把香皂用完不許出來。
戚蘭秋和暗衛昨天把信郡王的甲冑拿去清洗了,這會兒還掛在院中。
沈晝錦過去瞅了瞅,那些小鐵片片後頭,都是牛皮編的,好幾個地方都斷了,缺一片缺幾片的,之前受傷的那一處還有一個大洞,也不知道這樣的甲冑還有啥防禦作用。
戚蘭秋道:「住在後頭的胡大嬸說,這邊有三家會修甲冑的匠人,那邊一家姓楊的修的最好,若是王爺一時用不上,我就拿去讓他給修修。」
被遺忘的孟清榮連忙道:「不如清榮出錢,給王爺做一件。」
沈晝錦這才想起他來,就轉回身,示意他坐下,道:「你們為什麼想學武道?」
因為他們是商賈,如今武道還算是權貴層的遊戲,商賈之類的,大部分還沒有捲入這紛爭之中。
孟清榮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不敢瞞沈大師。我們孟家世居雍州,一直都是本本份份做生意的,因為我曾祖母出身江南,所以接連幾代,都在做兩邊及沿途的生意,為此也沒少修橋鋪路,協助官兵剿匪,清出一條商路……這中間確有私心,但惠及的,也不止是我們孟家。」
「一直到約摸五年之前,有一家姓劉的,開始搶我們家的生意。原本做這些生意的,也不止是我們一家,他們要做就做,但是他們專搶我們的路子,上家下家接連都被搶了……」
沈晝錦看了他一眼。
孟清榮態度更恭敬,道:「這姓劉的,是做糧食生意起家的,後來也跟我們一樣做布匹生意,但一直不如我們。後來,我爹身邊一個跟了多少年的管事,被他暗中挖了去,所以才能搶走我們的生意。我們猝不及妨之下,著實損失了不少,我祖父就趕緊彌補,兩邊這一爭,價錢越抬越高,兩家其實都損失挺重,可以說鬥了個兩敗俱傷。」
「後來在一年多之前,我們派去送貨的人,一去不復返,再派人去查,也一去不復返……最後我們湊了一二百人,又請了官府的人幫忙,才查出來,說是姓劉的一家,拿著我們的貨,與旁人做了生意……但找上門,姓劉的根本不認,我父親、三叔被他當場打死,我二叔也身受重傷,跟著去的人死了一多半,裡頭還有我兩位堂哥,一位堂弟。」
他停了一停,長吸了一口氣平息哽咽,續道,「後來才聽說,劉家三女婿是一個武道高手,官府也不敢管,之後形勢就大不一樣了,我們不敢送貨,其它家的貨也送不出去,他們直接霸了這條商路,也不明著霸,但只要你想過去,他們就會找人找你的麻煩,或者撲到你車上說你撞了他,或者當時不管,看你投宿了,就把貨搶了,人殺了,也找不到證據。」
沈晝錦一直沒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他的呼吸心跳,再加上微表情,可以精準判斷他有沒有說謊。
孟清榮苦笑續道:「清榮並非危言聳聽,沈大師去雍州一打聽便知道,如今我們孟家……鋪子也被砸了,生意也做不下去了,一家子只是靠著往年攢下的一點余財度日……可我們孟家與他們家仇深似海,這裡頭有好幾條人命。」
他抬起被淚水浸濕的眼,求懇的看著她:「沈大師,我們並非妄想拜師,只求報仇,若沈大師能為孟家報此仇,孟家願傾家蕩產,全換了糧食棉衣支援邊軍!」
他撩袍跪下,「還請沈大師成全。」
第o8o章心軟歸心軟正事歸正事
沈晝錦抬手制止了他的動作。
她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他的故事也確實挺悲慘的,但悲慘的故事她聽的太多了,已經很難被打動。
可是這孩子長的太好看了,大眼睛黑白分明,又亮又乾淨,一哭起來睫毛黑黑濕濕的,特別乖,做為一個顏狗,她有點心軟。
但心軟歸心軟,正事歸正事。
她如今身在邊關,又把武道這個餌放出去,就相當於插了一個招軍旗,自然會有各路人馬,拿著各種籌碼,前仆後繼的跑過來試圖打動她。
她只需要從中挑出順眼的、合適的……達成合作,或者納入門下就可以了。
沈晝錦想了一下:「雍州有些遠,我這會兒沒空去。」
她轉頭問:「小秋兒,有沒有元寶?」
江殷熾正聽故事聽的雙眼含淚,趕緊道:「我有我有。」
一邊就進屋拿了一個出來,沈晝錦在腦海中給自己配了個「讓開,朕要裝逼了」的音效……然後一臉淡定的雙手一壓,把元寶壓成了銀餅餅,又在四處亂捏了幾下。
這樣捏會有清晰的手紋兒,一般除了武道高手做不到這麼細膩。
她就遞給了他:「先拿去嚇嚇人,應該能保一時平安,等我啥時有空兒了,過去一趟瞅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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