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臉焦急的被帶過來,就聽到了這麼一句。
陳慕雪登時就是氣急敗壞!
她這麼為他著急,他卻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
陳慕雪哭道:「錦兒錦兒!!你就知道錦兒!找你的錦兒去吧!還叫我做甚!!」
她一肚子委屈,一扭頭就跑了。
忙亂之中,連小廝都顧不上她,只有陳二郎抬起青筋畢露涕淚橫流的臉,死死的盯著她的背影。
此時,
沈晝錦正像一隻歡快的小蝴蝶,飛來飛去的給師父師兄安置,結果伯府下人狂奔而來,語無倫次的,還把她嚇了一跳。
謝思危這動作,也太麻利了,嘎嘣脆啊!
而且邊關的民風確實粗獷,這要是在別的地方,不管他們幹了啥事兒,要想撕破臉,家族裡必定有人出來和稀泥,各種勸解,但在邊關,管你親戚不親戚的,說翻臉就翻臉,痛快的很。
沈晝錦就過來看了個熱鬧。
陳二郎狼狽極了,趴跪在地,眼淚鼻涕流了一灘,哪還是當初那個雲淡風輕的模樣。
但沈晝錦打眼一看,就知道雖然看著嚇人,其實就是受點兒罪,離死還差的挺遠。
於是她迅做出焦急之色,幾步上前,直接提著他肩,把他平放到了地上,然後用袖子遮著取出了氣霧劑,嘩嘩給他噴了幾下子,又取出金針,唰唰的下了幾針。
這種病,說快也快,不到半刻鐘,陳二郎就緩了過來,躺在地上,定定的看著她。
沈晝錦迅收起了「焦急之色」,淡淡的道:「救你是因為我是大夫,但是陳仲斐,我真是萬萬沒有想到,你也是這種人……我還以為……果然,陳慕雪的哥哥,能是什麼好東西。」
她再次演技全開,用又傷心又難過還要強裝倔強的眼神兒,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這世上最痛苦的,莫過於「我本來可以」。
如果不能讓他深深的明白,他失去了什麼,他又怎麼會痛苦?
那她又怎麼會爽??
沈晝錦表面倔強內心得瑟的走了。
不過說真的,這伯府的下人確實水平堪憂,就這麼點小事情,就亂成這樣,一個個全都沒頭蒼蠅一樣,沒有一個人能出來主持大局……
所以才說,只有身在這樣的時代,才能真正理解「世家」這兩個字的份量。
那種規矩、那種底蘊,滲透在種種的細枝末節中,衣食住行,潛移默化,代代傳承……這些東西全都是無形的,真不是有錢有權就可以的,這是承恩伯這種泥腿子鳳凰男理解不了的。
他從來沒有得到過,甚至從來沒有細想過,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這有多珍貴。
也所以,他處心積慮的處理了長寧郡主的下人,換上了一些肯聽他話的人,卻根本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