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清著創,就隱約聽到了外頭的聲音。
沈晝錦還有些詫異。
沒想到啊,陳小白蓮居然沒作?居然一大早就回來了?
陳大郎問著那些人,得知沒有外人來過,就放了心,然後就走了,並沒打算強行闖入。
信郡王這點威懾力還是有的。
沈晝錦花了三個多小時,才處理完傷口,上了藥,嚴嚴密密的包紮起來,壓了幾張生機符、鎮痛符之類的上去,然後再把他本來的包紮虛覆上一層做掩飾。
然後她收了小手術室,把美人榻平托到床邊,小心翼翼的把人平移過去,重給他蓋上被子,餵了兩粒丹和一些靈泉水。
再轉身,把垃圾一收拾,美人榻放回去,把靠背和扶手虛虛的對上,回到桌邊喝了幾杯茶。
又等了一會兒,信郡王悠悠醒轉。
用了麻藥跟睡著不一樣,醒了之後就像這段時間憑空消失一樣,所以信郡王定了定神,居然還能接著剛才的話題續道:「敢陷害我信王府的親生骨肉,舅舅非得把她……嗯?」
第oo9章最可憐的其實是雪兒
信郡王猛然發現了什麼,伸手一摸,之前疼的鑽心的傷口,居然只隱隱作痛了?
而且摸著硬繃繃緊實實的,也不是之前那種爛糊糊的感覺了。
信郡王愕然抬眼:「錦兒,你,你這是已經治完了?」
沈晝錦點了點頭,把一瓶丹塞進了他手裡:「藏好,每天早上吃兩粒,每天晚上我都會來給你換藥,你不用吃別的藥,也不要讓人動傷口或者把脈,還有……排氣之後,咳,放屁之後才能喝水,一個時辰左右喝一次,一次只能喝小半杯。」
她舉了舉手裡的小茶杯,「另外,我治的傷好的快,到晚上你就可以喝一點米湯,一次喝這麼一杯就行……」
她細細的交待完了,怕他記不住,又重複了一遍,才道:「舅舅,記住我說的話,不管在誰面前,都要裝作傷勢未愈……你身邊最親近最信賴的人,未必如你所想,切記!切記!」
信郡王摸著包紮好的地方,神色複雜的點了點頭。
沈晝錦又花了一點時間,從信郡王院中出來,猶豫了一下,還是進了後頭的院子。
結果也是巧了,一過去,就看到陳慕雪站在門前,似乎正在低頭拭淚。
沈晝錦挑了挑眉,繞到後頭,找了一棵樹藏好了。
裡頭,婦人的聲音極虛弱,連哭聲都斷斷續續的:「……我,我不想見她……」
渣渣陳大郎的聲音道:「娘親,要我說多少回?雪兒她當年只是一個小嬰兒,她有什麼錯?難道你這幾年疼愛雪兒,全都是虛情假意嗎?」
他好似多麼痛心疾一般,緩緩的道,「娘親,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喵喵喵??
沈晝錦高高的揚眉。
她在現代位面學會了一個詞兒,叫「pua」,這是一種邪惡的情感操控,譬如「你太叫我失望了」,「你怎麼變成這樣了」這種話,都是這些人慣用的金句。
果然長寧郡主的哭聲,停頓了一瞬,低低的道:「鳴兒,娘錯了,全都是娘的錯,娘也不想這樣的……」
「娘親,」陳大郎道:「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呢?在這件事情裡頭,最可憐的明明是雪兒啊!那沈晝錦雖然在鄉間,卻也有疼愛她的家人,一旦相認,就是兩家人一起疼愛她!!可是雪兒,她明明是嬌養長大的千金小姐,明明什麼錯都沒有,可是一夜之間,爹娘哥哥全都成了別人的!雪兒這幾日,哪一日不是以淚洗面……」
他叨叨個不停,然後又道:「雪兒柔弱善良,一向事母至孝,所以我才要苦苦的給你們開解,但凡雪兒不是那麼善良,不是那麼一心記掛著你,那你們不見面就不見面了,我又何必這般辛苦的勸說你?你也要為她想一想啊!!」
沈晝錦簡直聽的嘆為觀止。
這個講歪理的水平,真是絕了,絕了!!
原來pua什麼的,真的會有人無師自通!!
長寧郡主只是哭泣,半晌才低低的道:「鳴兒,你說的都對,她,她也興許沒錯罷……娘不懂,娘是個沒見識的,想不通這些大道理。但娘沒出息,娘實在是控制不住,娘只要想想,是她的親娘換走了你妹妹,惹得我們母子分離十年,娘心裡就恨的慌,娘就再也見不得她了,一見著她,娘就想著娘的親骨肉,這些年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娘心裡就疼的厲害。」
她甚至不願叫出陳慕雪的名字。
一陣窸窸窣窣,她似乎是抓住了他的手,「鳴兒,娘有錯,娘對不起你們!可娘縱是有錯,看在娘活不了幾天的份上,你就別逼我了!娘就想見見錦兒,娘不想見那人。娘求求你,快些把錦兒給找回來,她才是你妹妹啊!她才這么小,一個人在外頭……娘不放心!」
長寧郡主的聲音,虛弱到若有若無,卻聲聲淚,字字血,幾度哽咽。
連沈晝錦這種幾乎算是陌生人的,都覺得不忍卒聽。
陳大郎卻怫然道:「娘親,你居然說的出這種話!我簡直要不認識你了!雪兒如此乖巧懂事,您卻棄如敝履,反而一心掛念一個賊!!好,好!好的很!我現在就去找她,我一定會把她找回來!!你不要後悔!!」
他重重的摔門出去了。
他奶奶的,拳頭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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