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晝錦其實明知道師父要說什麼,但她實在太貪戀這種可以任性的感覺。
她就故意道:「那家裡沒一個好人,我不想理他!他們不來惹我就算了,再來糾纏,就都殺了!」
沈神醫溫言道:「那長寧郡主,畢竟是你的生母,能見,還是要去見一見的,免得將來後悔。還有信郡王……雖然陳氏子沒提,但你既然知道他也病重,那,還是該去看一看,若能救,還是要儘量救一救的。信郡王乃邊城軍神,他若隕亡,邊城必然動盪,這與我大盛朝而言,絕不是什麼好事情。」
他頓了一下:「至於那一乾子人,你的打算沒錯,咱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若他們消消停停的,我等也不屑攀附,但他們若敢伸爪子,咱們也不能擎等著挨打,不是麼?」
就喜歡師父這個利索勁兒!
師父雖然是仁心仁術的神醫,但從來不是個濫好人軟包子!
沈晝錦傲嬌的哼唧了一聲。
師父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柔聲哄她:「錦兒聽話。」
沈晝錦在師父的大掌中蹭了蹭:「那好吧!錦兒聽師父的!」
沈晝眠皺了一下眉,輕聲道:「就算要回去,也不必著急,那陳氏子既有所求,自然會再來請,到時候……」
他頓住:「總之,想糊裡糊塗就接走我的錦兒,萬萬不可!」
「自然,」沈神醫點了點頭:「不論如何,不能叫錦兒受了委屈。」
沈晝錦心頭暖暖的。
她站起來,小心的扶住師兄,把枕頭拿掉:「好了,師兄休息會兒吧,錦兒如今可不是吳下阿蒙了,那些人敢來,我就敢收拾,錦兒是萬萬吃不了虧的。」
沈晝眠不由嘴角帶笑:「一讓你念書就跟要打架一樣,如今也會拽文了。」
一邊說著,他又不由得一陣心酸,定定的望了她一會兒,順從著她的意思,閉上了眼睛。
本來以為一時半會兒睡不著的,但沈晝錦的小手三按兩按的,他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這一睡,連晚飯都沒吃,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張開眼時,周身輕快,神清氣爽,就跟沒生病的人一樣。
用過早飯,又服了兩粒丹,沈晝錦就扶著他在院中溜達,一邊低聲說著話。
正說著,老遠聽到人聲喧譁,承恩伯府那輛頗華麗的馬車,正從狹窄的鄉間小路上艱難駛近……
沈晝錦和師兄同時側頭看了一眼,又同時漠然轉回頭來,繼續說著話。
說真的,親娘都快死了,陳大郎還不緊不慢的,攤上這種叉燒兒子,沈晝錦真是要替長寧郡主心寒。
還有這個陳慕雪,也很有意思。
鄉下的路都是腳踩出來的,大多細細一條,旁邊都是草和石頭,一點都不平,就這……她就是不下馬車,非得這麼一點一點的蹭著過來,是腿斷了嗎?
沈晝眠淡淡道:「對,斷了。」
「誒?」沈晝錦摸了摸嘴巴,她沒說出來啊?